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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很快顶了上来,张庭君开始发蒙,本就迷离的眼神更是飘忽不定。
萧始趁他这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把抓过了悄无声息往后退着的江倦,看上去是发了狠,实际却没有用力。
他抓着江倦的头发,把人按到张庭君眼前,面对似曾相识的场面和经久不忘的面容,张庭君又是一通濒临崩溃的哀嚎:“不要……不要!!”
两人都是一怔。
江倦被萧始箍着不太舒服,其实并不想配合他演这出戏。但他们都没想到,萧始随性而起临时发挥的一个举动,竟然激起了张庭君深处记忆的共鸣。
江倦没有开口,他甚至不需要设想如果是江住,面对此情此景会作何反应。
在过去那十年里,揣测哥哥的心思,让自己由内而外彻底成为哥哥已经是占据他生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事,他可以确信,自己的选择就是哥哥的选择。
所以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望着癫狂的张庭君,用口型无声地告诉他:别怕。
不管对谁,他哥哥都是这一句话。
——别怕,我在呢。
……骗人,你不在了。
从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不,不……我不要杀人,不……”
张庭君神经质地重复着,尝试推开萧始,下意识贴向江倦那一侧,却又像突然受到惊吓一样,连拉带踢地躲开两人。
想到江住身上大多拷问伤都是刀具造成的,萧始随手拿了块地板脱落的碎木条,丢到张庭君面前。
张庭君猝然受到惊吓,嗷嗷嘶喊着贴向墙面,疯狂摇着头,那一声声“不要”说得格外清晰。
“萧始。”江倦低声唤道,“在我身上划几刀。”
“……什么!”
“没让你真划,做做样子给他看。”
萧始意会他可能是想借着身上虚假的伤让张庭君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
就张庭君目前这个精神状态,他能记得当时发生什么已经十分不易,但残留的记忆却未必是准确的。
连正常人都可能为了逃避现实强行篡改自己的记忆,更何况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让他减轻罪恶感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觉得第一个动手伤害那人的不是自己,他只是逼不得已被迫从众。
不过两人的戏还没有做足,张庭君自己就先抽风了,前仰后合又哭又笑地拿起那木条,烫手似的捧着。
“不不……我不能这么干,我从小没碰过血,连只鸡都没杀过,我我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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