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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察觉到他神态的微妙变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个人对我说过,生命是无可取代,无法用价值衡量的存在,比所有我能想到的物质都要贵重,可我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
段镜词就像个还没有认识到人心险恶的纯真少年,说的话天真且残酷,“至少在现在的我看来,人命是被明码标价,比很多东西都要廉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可是他没有骗我的理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出问题不是你,是这个世界,我们警察要做的就是把这世道扳回正轨。这是场漫长的征途,但有句话怎么说?邪不胜正。”
段镜词若有所思,拖长调“哦——”了一声。
令人惊讶的是他这个记性居然还能回到方才的话题:“非纯品直接注射会导致猝死,而且有着明显的死亡特征。黑市上售卖的‘寒鸦’,也就是俗称的‘绿水鬼’通常是蓝绿色的粉末,因为纯度不同,颜色也有差异,吸食方法大多是混着其他毒品烫吸和鼻吸,至于用口服、口吸和注射法的人不是因为拿到的药品纯度太低,效果不痛不痒,就是已经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被当作意外或其他吸毒事故处理了。”
“直接注射的死亡特征是什么?”
段镜词咂了咂嘴,咬碎了嘴里的糖,瞟了一眼还在心疼报告没保存的萧始。
心大如他,说出来也有些艰涩,“……没有特征。”
萧始正在气头上,驴叫一声扯着他的领子把人拎了起来,“你刚还说有明显的死亡特征,这会儿又没了,你玩老子是不是?”
“不不,不是,那个是……”
段镜词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可怜兮兮地用目光向江倦求助,人都快哭出来了,“我我我我没骗你!真的是这样!”
他一着急,本来就不怎么利索的普通话也给忘了,连母语都逼出来了,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没人能听懂的老苗语。
这种语言即使是在苗人聚居的村寨都很少有人能全部听懂,更别提萧始这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长大的都市人了。
萧始怕他碰瓷讹上自己,不得不放开他,好吃好喝伺候好一会儿都不见他有好转,只能向江倦求助:“这位少数民族友人是什么情况,一着急就不会说话,现在跟我们有交流障碍,怎么办?”
国安内部人才济济,大多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尤其是被关在深宅大院里不见天日的技术型人才,身上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情况都正常。
江倦没解释什么,只对段镜词说:“你说,我听着。”
段镜词有些迟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什么,在江倦点头后才放心跟他交流起来。
江倦听了一会儿,对萧始道:“他的意思是说,注射‘寒鸦’死亡的尸体没有独特的死亡特征,但这样的死亡特征反而是其最大的特征,当尸体同时呈现出两种及以上的死亡特征,难以辨认死因时,就可以合理怀疑他是死于‘寒鸦’吸食过量了。”说完又看了看段镜词的反应,“听得一知半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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