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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利斯缓缓后仰,靠在背椅上抬起下巴:“不然呢。”
“……什么?”楚辛燃瞬间更糊涂了。
所以他是真的在跟自己开玩笑?
“什么时候你的脑容量能和你的脾气一样大就好了,”莱利斯用嘲讽地目光盯着楚辛燃,“或许我应该庆幸,在让我失望这方面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楚辛燃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掀翻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压抑着怒气对着莱利斯:“我来纽约是真的有事要办,如果你心情不好想找人开涮,那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说罢,楚辛燃直起腰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莱利斯像冰雕一样目送他离开,表情并无波澜。
只有当他起身,从地上拾起被楚辛燃掀翻在地的相框时才能裂出微小的缝隙。
照片的他抱着那只叫莱茵的小猫站在圣心福利院的树下,阳光和煦而灿烂。
他在圣心福利院留下了很多张照片,但只有这一张被送到了他手中,因为之前的全部都是属于监测报告的一部分,连同那段灰暗的往事一起被尘封在档案里。
照片能记录下来很多东西,但只有照片里的人才记得当时自己眼里的是什么,莱利斯一直都记得,举着照相机的女人穿着修女的衣服,不断指导他该怎样微笑,但由于他始终拒绝配合,连抱毛的动作都是勉为其难做出了,最后才迫不得己留下这张在当时看来颇有瑕疵的照片。
莱利斯拾起相框后并没有继续摆放在桌子上,而是塞进抽屉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袖,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了。
他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沉想道。
*
郊区,一辆改装后的皮卡车笨重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两边都是废弃的工厂,铁锈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成近乎深红的颜色。
车里,伊桑双眼被蒙上,嘴唇死死抿起,顾炤则安静坐在他身边,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不对……”伊桑说,“上个路口应该左转。”
“我们已经回去三次了,”维克托在驾驶座上说,“到底是左还是右。”
维克托就是沈曜给顾炤安排的靠谱队友,他的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表现出不耐烦。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伊桑说自己每次一去见神时就是被这么带着去的,他这种情况就算是顾炤用读取记忆的方式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慢慢拼凑出当时的路线。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两天里他们几乎把时间都花费在这上面,然而进展却非常小,在耐心耗尽之后,俄国兄弟的暴脾气就展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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