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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媒体大肆报道,在春晖,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障碍者,并没有谁真的相信沈夜会伤人,这种信任也并非源于他是院长的儿子。
“这样是不是让你太辛苦了?”沈同舟双手插着白制服的口袋,胸口内含,竟显露出些许佝偻的老态,“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唯独你没有。结束才能解脱,阿夜,说的没错。”
他抬手,重重压在停止按键上,电流消失,沈夜的身体在余波下不受控地细碎发着抖,好一会儿,终于不再动了。
沈同舟的通讯接入一条讯息,通过触角弹开,他双瞳剧颤,面前赫然是一份泰明的神经元波普检测报告,PDI显示数值1137!
他还没有!并没有!允许任何人为泰明做检测!他还没有作出决定!
沈同舟一阵风似的旋出治疗室,比他来抢救儿子速度还快。
门外两位警员惊跳起身,反应快的那个已经欠身推门入内,检视一圈,另外一个把守通道,险些要拔枪了。
“人在,没事。”一个对另一个说。后者吁一口气,手从后腰松下来:“搞什么!”
这嫌疑人病号看来一时半会收不回警署的禁/闭室,危险等级A,哪怕临时医疗监/禁也必须24小时双岗三班倒地派人看守。
稍年长些那位拍了拍紧张后生的肩:“老弟放松点,里面那个弱鸡病秧子,没有三五天想竖起来都难,何况他还戴着咱们的手镯子,只要能喘气儿都好说,万一死了也是医院的锅。如今哪儿哪儿人手都不够用,连警长都把自个儿撒出去跑现场,不定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替班,省点儿力气哈,晚上还有得熬呢!”
年轻那位也觉着自己刚才反应过了头,尴尬地解释:“我是怕有人害他,治不回来没办法,咱们总不能眼看着他没上庭就……沈夜医生,给我女朋友她妈的姐姐的儿子看过脑子,总觉得……他不像坏人。”
“呵,”年长的脑勺枕墙,半阖眼眸一嗤,“好坏可不在脑门上写着,知人知面……唔,我先眯会儿,晚点儿换你歇,熬钟点这活儿我有经验……”
没几息的工夫,老警员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
年轻的犹不放心,时而掀门缝听听动静,若有脸熟的护士来便乐得放人进去,不仅怕沈夜被灭口,也怕他悄没声病死了。
他想,前辈刚刚说得对,谁能一眼看清谁呢,不过是个直觉印象罢了,但他还是决定,要等判决把罪名安在人头上,才能心安理得地唾弃憎厌对方,毕竟他选择的职业是代表公平和正义的。
这期间,自然是桃乐丝来得次数最多,或是给药或是巡检,还带了些她自己和别的同事偷偷托她运进病房的零食。
沈夜清醒时天已经黑了下去,隐约听见门外甜甜的说话声,床头亮一盏暖橘小灯。
他蜷在被子里,身上换了病号服,头晕耳鸣的后遗症尚未消失,左手摸到右手腕,指尖沿着冰冷的金属环绕一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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