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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动手前,她犹豫了,她清楚自己可利用的时间不多,错过那几分钟她将彻底失败。
就像冲动之下爬上天台的轻生者,真正看到脚下深渊时的畏惧和挣扎,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毕竟……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然而就在她激烈纠结之际,手中的梯架突然晃动,父亲的身形也跟着倾倒。
身处极度慌乱的情绪湍流之中,朴惜尔根本无法判断究竟是自己被怨愤支配,早在大脑做出决断之前身体就先一步执行了潜意识中的计划;还是那一晚的风太大,抑或父亲失手没有抓牢,甚至是上天听见她苦闷的祈祷帮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朴惜尔只记得自己的手顺着那股力道,推出了梯架,跟着她就闭紧了眼睛。
她听见风的呼啸,旗帜猎猎抖动的震响,重物坠落的撞击声,和自己的惊叫。
直到朴惜尔被母亲和邻居从屋顶解救下来,她都不敢去看仰躺在干涸泳池里的父亲。
她从前的生活里那个人没什么参与感,她不断告诉自己,今后的生活里没有那个人也无所谓,只要妈妈还在,她希望她能够幸福。
“共情是硬币的一面,硬币的另一面是暗示,包括自我暗示。”沈夜喃喃说,“凯恩他们正在对坠楼进行还原模拟,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
“别太担心,”白旸在挂另一片窗帘之前安慰地揉了揉沈夜发顶,“朴惜尔未满十五周岁,按照联盟法律规定,即便是最严重的谋杀指控,在未遂前提下被监/禁教养的年限也不会太长。期间她仍可以在网络学校继续学习基础和预科课程,甚至参加大学考试,即便那里增加了思想教育和行为矫正也不是坏事。”
“不过……朴仁宰的精神力影响是怎么回事?”
沈夜用蜷起的左膝垫着下巴,悠悠答道:“惜尔的确对他使用过精神力,但不是让他从楼顶跳下去,而是让他……答应帮征尔上去挂旗帜。”
刚踩上椅子的白旸一怔,肩头搭着的绿窗帘斗篷似的拖曳在地,好像恶搞超人的反差模仿秀。
两人对视无语,心口不是滋味。
真是头一遭听说,掖掖藏藏的特异者逼不得已使用一回精神力,居然是催眠自己老爸答应带孩子玩儿。
这样的爹,有和没有的确差别不大,看着还怪碍眼的。
白旸默默将窗帘挂好,跳下椅子。沈夜向他伸了只胳膊,示意对方拽自己起来。
他都想好了,借力站起后立刻假装重心不稳栽进白旸怀里去,这样投怀送抱白旸不中招都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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