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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愈这番如此大动干戈,又哪里是为了对付景阳伯,他是杀鸡儆猴,让她看看自己日后的下场。
李琬琰知道,换成是她,只会比景阳伯死的更惨。
回到未央宫时,天色已晚,晚膳时分禁军副统领唐德突然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李琬琰正心疑为何不是裴铎前来,将人召进来才知,裴铎今日下值出宫回家,竟在路上被受惊的烈马所撞,险些丧命,如今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医看过,说折了条腿,能不能保住命,还要看天意。
唐副统领走后,李琬琰再无心用膳,她透过窗子看着傍晚日落后的天空,再过不久,便要陷入漫长黑夜。
李琬琰不相信这是个意外。
裴铎手掌七万禁军,是她最重要的心腹,萧愈折了裴铎,定然是为了染指禁军。
禁军是她和陛下最后的筹码,若禁军有变,她便如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两样。
“召何筎风来,本宫亲自去看看裴铎。”
明琴看了看桌子上基本没动筷的饭菜,劝道:“殿下多用些再去吧。”
李琬琰这两日胃口不好,勉强多喝了几口碗汤,等何筎风从太医院赶来,正打算带着他出宫去裴府,御极殿忽然来人,说陛下突然晕倒了。
李琬琰闻言惊骇,急忙跑去御极殿。
她坐在床榻旁,摸着李承仁滚烫的小脸,焦心难安。
李承仁的母妃分娩时难产,尚未来得及看一眼刚出生的孩子,便咽了气。先帝在李承仁几个月大时,也急病驾崩。
这些年李琬琰长姐如母,亲手将李承仁照顾长大。
何筎风跪在床榻前诊脉,神色愈渐凝重。
李琬琰抚了抚弟弟的头发,迫使自己冷静,转头看向跪了一地的御前宫人:“陛下身体一向康健,今早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晕倒?”
宫人们不敢抬头,御前总管瑟瑟向前跪爬了几步:“陛下是在用晚膳时突然晕倒的,可膳食奴才事先都用银针试过,并没有什么不妥,试菜的宫人也没什么异样。”
“将试菜的宫人带来。”李琬琰话落,看向诊脉的何筎风:“如何?”
何筎风收回手,朝她摇了摇头。
李琬琰心里一急:“什么意思?陛下不好?”
“殿下恕罪,许是臣医术不精,并未探出陛下病因,不如殿下再多召几位太医前来一同看诊。”
李琬琰命人去召太医,又让何筎风给试菜的宫人诊了脉。
宫人脉象正常,十分健康。
李琬琰握着李承仁滚烫的小手,心底忽而泛凉,她想起撞马的裴铎,弟弟突然病倒,难道也是萧愈?
太医院所有太医陆续赶来,诊过脉后,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太医们检查了近日来李承仁的衣食用物,也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众人都觉得陛下这病来得实在蹊跷。
好在病势不甚凶险,虽昏迷着,短时间内不至威胁性命。
遣走太医后,李琬琰在李承仁床前守了一整晚。
她整晚都在想,若是萧愈下的手,若是他下的手,她该怎么办,她如今根本没有实力与他抗衡。
陛下生病,李琬琰下令取消了早朝。
她想了无数萧愈对李承仁下手的原因,可能是他临时变了卦,没有耐心挟天子令诸侯,想尽快篡位登基,也可能他想杀了弟弟,另扶持一个由他摆布的襁褓婴儿。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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