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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改口,郡王并非图我出身低微,也不图我胸大无脑。他图的是我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可记住了?”
三喜似受到蛊惑般,喃喃,“奴婢记住了。”
……
主屋内,叶氏将所有的家底都翻了出来,越算越是心慌。满打满算,零零总总加起来,包括娉娘从王家要来的那些钱,还有最近娉娘卖面膏赚的银子,一共不到一千两。
一千两银子对小户之家来说,确实不少,但娉娘要嫁的是公主府。举凡嫁入这等门第的女子,哪个不是十里红妆人人艳羡。
赐婚的喜悦和看到那些聘礼的激动,此时全成了愁绪。心知便是将家底全搭进去,娉娘的嫁妆也是极其寒酸。
眼见着丈夫进来,自是低声说了一番。
叶庚背着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留一半吧。”
还有婷娘和廉哥儿正哥儿。
叶氏闻言叹了口气,将东西收了起来。
……
侧屋那边,叶娉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复,迟迟无法入睡。
那些金银玉器的样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她承认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穷人乍富,难免激动。
索性睡不着,她披衣起床。
也没叫醒睡得打酣的三喜,独自掌灯去了放嫁妆的库房。一个个箱子打开,金银的光泽在灯火中尤为夺目,绫罗的颜色也更亮了几分。
这些都是她的了!
她想大笑,想欢呼。
金杯银盏,玉白菜玉如意,每一样都让人爱不释手。这些个宝贝若是换成银,肯定会让她数到手抽筋。
忽然,窗外似有异动。
她脑子一个激灵,闪过无数种可能。镇定地将箱子全部锁好,然后熄灭了烛火。等到适应光线之后,才慢慢将门开了个缝。
外面无人,一片寂静。
许是风声。
她想。
锁好门,离开。
才一进自己的房间,便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桌上某物在夜色中折射出冷金属的光泽,看形状是一把刀。
她心一惊,摸了过去。
一摸刀的纹路,她冷静下来。
是御龙刀。
温御来过!
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这人又半夜送刀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满赐婚又不能抗旨,希望她有自知之明,以死结束一切。
混蛋!
白天还装得像孙子似的讨好她的祖母,晚上就翻脸不认人。她努力活到现在容易吗?她凭什么要自尽?
“姓温的王八蛋!”
她一掌拍在桌,不想拍在一个匣子上,因为用力过猛,力道未能及时收回,震得她手腕发麻,眼泪差点流出来。
倏地,室内大亮。
烛台前,立着的人,不是温御还能是谁。
黑衣如墨,如圭如璧。
那句骂人的话在夜里太过清晰,她根本无从否认。她握自己被震的那只手,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人,“哇”地一声哭出来。
“我…我以为你送我刀,是想让我自己了断…呜呜…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要嫁给你。哪怕是做你一天的妻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谁说让她死了!
“没人让你死。”
“那…那你为什么送刀?”她咬着唇,乌发散着,小脸煞白,脸上挂着泪水,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哪个男人会深更半夜给自己的未婚妻送刀,简直是太吓人了。既然不是要她的命,那为什么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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