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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这里离出口近,她可以是从里面出来的,也可以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
刚才在犹豫是逃跑还是示弱,现在她找到了第三种答案,那就是撒谎。
她慢慢放松身体:“今夜我听到了□□声,没忍住好奇心进了入口。一路无人阻拦,直到遇见了那个人。”她垂下眸,解释道,“万万没想到如今身子虚弱,竟然弱成了这般模样。”
秦玦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如有实质,穆君桐甚至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拧断自己的脖子,
这其实是个十分拙劣的谎言,但秦玦却没有逼问的心思。
或许是草药的药效仍在,他看着沾染上自己血液的穆君桐,有一种无法挣脱的目眩神迷,石砖地面如同沼泽,不断拖拽着他,一点点蒙蔽住他的神志。
她知道她说话时,唇上的血液会被光映照出变换的水光吗?
她不知道。这是属于他的秘密。
穆君桐的手悄悄摸到了腰腹,那里藏着麻醉针,只要机会一到,她就会迅速攻击,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运了。
他一动不动,穆君桐感觉到了一种烈火烹油的焦灼感。
这种被拉长了的煎熬最为磨人。
面上的血液慢慢下滑,痒麻至极,铁锈味萦绕,这种微小的细节让她浑身痛苦。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也舔到了下唇的鲜血。
嘭的一下,焦灼僵持的空气被灼烧,瞬间夺走了秦玦四周的氧气,将他烧得千疮百孔。
杀意、谎言、药草气味,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一起,烧出了暧昧又绵长的余烬。
刚刚杀了人,那种快感愉悦转瞬即逝,尸体就躺在旁边,秦玦却没有任何回味的想法,因为他被一种全新的冲击包裹着,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隐秘期待。
她会不会再舔一下,再吃进去一点肮脏的血?
心中鼓噪。
他愣愣地看着她的唇,地面的沼泽终于彻底将他淹没。
有一种刑罚是将浸湿了的薄布覆盖在面上,一层又一层,慢慢夺走犯人的空气,直至窒息。他感觉自己好像正在经受这种刑罚,可他并不痛苦,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比人生体验过的所有快乐都要快乐。
完全不同的快乐。
他感到胃部一阵一阵地抽搐,想要呕吐,却好像只能吐出密密麻麻的蝴蝶。
穆君桐煎熬地等待着他的动作,等待着那个一触即发交手的机会,却只等来他乱了半拍的呼吸声。
“夜深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几乎是从喉间嗫喏出来的,低沉又古怪,像才学会说话的怪物。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脚下沸腾的沼泽,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把她打横一抱:“回去睡了。”
怪物想要化人,首先要从野兽学起,从依赖、占有和原始本能冲动学起。
一点一点,蹒跚学步,等待着偶然降临,等待着瞥见天光得以点化,否则永生都会是只啃食生肉的扭曲巨兽。
第74章
穆君桐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松地糊弄了秦玦。
他整日依靠草药入睡, 莫非熏出毛病来了?怎么什么也不问,把她抱回宫殿后就消失不见了。
和秦玦打交道以来,穆君桐屡屡吃亏, 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秦玦的心眼儿实在太多了, 她十分怀疑秦玦这是在故意试探她,以此来降低她的防备,然后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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