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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参政始终颇有微词,连带着觉得他昨日的做法都是为了长皇子好。

老奴低头不敢多说,只安静地给太君后打扇。

司牧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明黄朝服,显然刚从早朝下来,白净的小脸带着些倦怠跟不悦,像是被人惹的不高兴了,看起来格外孩子气,但又没人真敢拿他当孩子。

他一早上险些闹得柳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还不高兴。

太君后虽然这么想,但在司牧抬脚进来时,身体还是诚实地站起来。

他眼睛随着司牧走动而移动,两只手绞在身前,讪讪地问,“牧儿,可是早朝不顺?我都说了,这些家国大事交给你姐姐和那群大臣就是,咱们男子只负责舒舒服服的多好。”

司牧坐在主位旁边,宫侍熟练地端来茶水果子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司牧抬眸看了眼太君后,什么都没说,脸上甚至没多余表情,太君后嘴里没说完的话就戛然而止了。

太君后摆手,“行行行,我不说,就知道你不爱听。”

“父君说身体不适,可需要我叫御医过来?”司牧垂眸从果盘里拿了个脆桃。

胭脂上前两步,本欲把桃子接过来替他把皮削了。毕竟长皇子平时连吃饭都懒得自己动勺子,何况他手心细碎伤口还没痊愈,掌控力道削桃子皮的时候说不定会扯的伤口疼。

司牧却是摇头,自己伸手从旁边拿过精致漂亮的匕首,垂眸认真削起来。

胭脂微微一顿,便懂了司牧此举的深意。

“我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啊,我就是想你了。”太君后身体没有丝毫不适,他就是找个借口叫司牧过来。

司牧不在时,太君后跟下人说话时语气还算强硬,可一见着司牧过来,太君后又有点底气不足。

他坐在司牧旁边的主位上,斟酌着开口,“你送来的那个宫侍,我见着了。”

提起这个,太君后就有点不高兴,“我那也是关心你,就让他跟我说说你的日常起居,你怎么、怎么就把他毒哑了呢?”

司牧将桃子皮削的老长,薄薄一层垂在手边,但就是没断,“父君若是真的关心我,大可以像今日这般将我叫过来,何至于派个下人在我身边看着?”

他抬脸看向太君后,眼睛弯了下,以最轻松寻常的语气说,“我跟皇姐关系好时,这宫侍许是只在意我的起居日常。父君,若是我跟皇姐有朝一日撕破脸皮,这宫侍在我身边,当真还只关心我的这些琐事?”

太君后听完脸色一白,手指攥紧袖口,“你竟然这般想我?你是我儿子,我会害你?”

司牧又低头削桃子,“您明知我想嫁的人是谭橙,可您为了皇姐,不还是对您最爱的儿子下了催情药?”

平平静静的语气,没有半分抱怨跟不满,但听在太君后耳里却像是开过刃的刀子一样,往他心口扎。

太君后不知是心虚愧疚还是急着解释,站起来说,“程平妤是自家人,你嫁给她有何不好?现在你皇姐给你赐婚,不是让你嫁进谭家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可至于将柳家打压到那种地步。”

“牧儿,为什么非要参政,为什么要做这么辛苦的事情,”太君后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带着哽咽,“你就不能跟你皇姐像寻常姐弟一样吗,做什么争这份权?”

司牧垂眸,手一顿,匕首下那层薄薄的桃子皮终究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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