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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摊开手,一副投降似的乖巧的样子,这么说:“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别记我名字。”
张梅狐疑地看了着他,环顾四周,随后问:“这里就你一个人?”
沈归京肯定地点点头,神色毫不慌张:“是啊,就我一个人。”
张梅蹙眉,往他身后的更衣室看了看,好半天才说:“行吧你赶紧走,这里马上要封了,快到秋天了不能再下去游泳。”
“好嘞。”
好说歹说,等人终于走了,只听水面“哗啦”一声,浪花四溢,水下憋气的两人这才探出头出来。
友枝靠着泳池的边缘,一下一下喘着气,水珠滚落肩膀,阳光染上肌肤一层蜜色的白。
少年上岸,回头淡漠地看她一眼,随后接过沈归京递来的衣服,套上。
下颌线条滴落水珠,黑漆漆的眼睫也坠着湿意,水花顺着少年戾俊精致的下巴落在紧实的胸膛,濡湿了他身上的白色衣服。
欸?她忽然注意到他左边腕子上戴有一只银镯,动作时,那银镯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友枝被光亮晃了下眼,她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
此时头顶的太阳不那么热烈了,水底开始隐隐发凉,肌肤蔓上淡淡的寒意。
祁凛系着扣子,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友枝移开视线,她的手指搭在台阶上,漂亮的下巴滴落透明水珠,一双桃花眼既空明又清澈。
只一眼,他就匆匆别过头。
喉咙微紧。
不知为何,祁凛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
咳,一定是太阳晒的。
“妹妹,小心着凉。”沈归京蹲下来,这么说。
“……”她吸了吸鼻子,低头不说话,打算等这两人走了,自己再出去换衣服。
头发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打了一下,她错愕低头,看见一包心相印的手帕巾: “喂。”
祁凛
“小告状精。”
是少年狂妄懒散的声音。
友枝刚要抬头,一条干净的浴巾兜头被他扔了下来,她的视线顷刻被眼前厚重布料遮住。
她以为对方又要搞鬼,结果他按住了她头顶的那条浴巾,用蛮大力气揉了那么一通。
“你干什么——”友枝想阻止他的动作。
隔着浴巾的发顶忽然被用温柔力道地按住,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以后别偷画我。小、艺、术、家。”祁凛的语尾压低,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语气意味不明。
隔着毛巾,女孩的头顶忽然被那人不轻不重地呼噜了那么两下,随后他直起身。
她倏地一下愣住:这话她竟然听着带了那么点宠溺意味……啊?她没发烧吧?
少年离开时带起一阵清爽的凉风,拂过女孩搭在瓷砖阶上的手背,她捏着浴巾一角,少女略微扬起脸,眼前质地柔软的布料泛着清冷的檀薄荷香。
那好闻的味道,一下子就带她回到五六岁那年外婆看诊的古朴小屋子。
以及那个被堆满宝藏、铺着柔软羊毛毯的秘密又温暖的地下室。
她蓦然就这样记起来了。
之前被遗忘了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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