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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杭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样,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让他痛苦万分,而随着他娘的话,他竟然真的想起来了一些事。
最先想起来的是他为何受伤。
那是最后一场战役,他率领一队人马烧了对方的粮草库,兵分几路,趁其不备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却在折返的时候忽然就发现自己腰上常年系着的那只香囊不见了。
那是他最为珍视的香囊,是阿月寄给他的,在信中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时刻戴着香囊,若是不戴她是会生气的。
而军帐中一个部下竟然认出了那香囊是哪个寺庙的,说那寺庙坐落在某座山顶,需得人从山脚下一步一跪到了山顶才能求到。
当时晏杭便震惊不已,心里都是疼的,他怎么可能,怎么舍得丢掉那枚香囊?
也是自负一身蛮力,征战多年,不惧身后那刚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蛮夷之族,他调转马儿回头找他的香囊,却没有想到对方被打得绝望之中拼尽了全力,那原本已经决定逃窜的首领回过头来与他厮杀!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晏杭果真在地方军帐门口捡回了那香囊,却也因此被围了起来,敌军的救援兵来了。
最终,他以一己之力,斩杀了对方几十人,最后取了敌军首领的头颅,浑身是血地骑在马上奔了几十里路,总算找到了与他汇合的几个部下。
只是,晏杭身上还扎着几支羽箭,好几处伤口都在汩汩冒血,夕阳下他面如死灰眼神僵直,轰然从马上倒下来!
那香囊紧紧握在他手中,已经浸透了血。
……
无数片段在脑中炸开,记忆纷涌,他却还是记不清楚她的脸,只记得她如何哭,如何笑,如何喊他的名字。
到最后,他目眦尽裂,对着屋顶嘶吼一声,一头撞到了面前的墙上,整个人当即便晕了过去。
卢向晚吓得大哭,后悔不迭,连忙喊了大夫,宣德侯府这一夜忙碌至极,来来往往的大夫与下人都是一脑门的汗,而晏杭浑身被扎了银针,高烧一夜,至四更时才算好了些,可梦中却声音苦痛地喊:“阿月……”
*
宣德侯府不安宁,今夜的端王府也不安宁。
书月睡到三更,便猛然惊醒,心口难受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是为何,只是隐约听到外面是打雷了。
可这冬日,怎么会打雷?!
杏儿也惊醒了,忙问书月是不是不舒服,书月道只是起来喝水,但一杯水还没喝完,外头秋霞就来敲门了。
“月娘!端王殿下才从宫中回来,说是不太舒服,王妃要咱们做些养胃的粥或者汤水送去。”
书月立即应了,匆忙换了衣裳赶去灶房,杏儿本也要去,硬被她摁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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