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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我心肠软。”顾兆拿了试卷头也不抬回了句。
夸他就应着呗。
今年考生名额少,毕竟是恩科加试,很多学生都匆忙没准备,不敢下场,今年走到如今的不过四十三人,内阁连着顾兆,借调梁师兄,和几位大学士一共十二人,批起来其实挺快的。
说到批试卷,之前第一茬时还有个小插曲。
有个举人卷子,在最后的策论大题上,牛头不对马嘴的大写了一通赞美之词,里头写了个小插曲,写了顾阁老的爹——也就是黎大,说是在赴京赶考路上偶遇老太爷,老太爷心肠柔软慈眉善目的,见他赴考辛苦,还同他一桌吃饭对他多是勉励云云。
这卷子不是顾兆批的,毕竟那时候考生人多,此时卷子头是糊起来了,也不知道刺考生籍贯,见这考生写的同老太爷多么亲厚,甚至老太爷都夸他,批试卷的考官当即是思忖了下,把卷子趁顾大人如厕时偷偷放在顾大人要批改的那沓上。
也幸好这考官文人气节还是有的,做不出背地里给过了的行径——因为那考上写的不对题目不说,前头的东西答得也是七零八落的。
顾大人毕竟是赘婿,要是要给老太爷面子,抬抬手给过了,那也不关他的事。
顾兆上完厕所回来,本来监考带批卷子这么好几天不能回家有些想老婆了,看了那一通卷子更是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溜号歇歇,回来一看桌上那份试卷,越往后看越是眉头夹的死死的,最后是看完,再看了一圈。
有个学士偷偷观察他,见他看过去,被逮了个正着,是面红耳赤然后低头装不知道。
顾兆:……算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破烂东西。”顾兆骂了卷子内容,而后给叉掉了。
只是这份卷子所书,在内部流传开来,就连严谨信都有所耳闻,饭桌闲聊,还跟兆弟打趣一二,说想要‘拜读’。
“文章烂,根基差,拍马屁还不如我那两句呢。”顾兆说:“此人不用浪费二哥的阅读时间了。”
严谨信闻言点点头,也不是真的要看,过了一会,才说:“兆弟当日得探花,可不是因拍马屁,是有功劳在身的。”
顾兆知道二哥说他肥田法子,笑嘻嘻说:“那可是,我顾某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谁看了不夸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就记住《诗经》那两句了。
就说此时殿试批卷,顾阁老先放了话,“诸位只管批,别管谁的七舅姥爷八大姨的关系。”
这下自然有人想到之前那茬了,顾阁老为人——怎么说呢,还挺逗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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