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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兆没答,而是看向陈翁。陈翁是圆脸,吃的富态,见过这么多次,多是随和乐呵呵还有些暴发户的土气,可如今半个身子陷在灯火暗处,神色晦暗分辨不清。
但顾兆觉得,陈翁意不在此。
“陈夫人,为何不想着二娘和离,带着孩子回昭州呢?”黎周周问。
“这、这——”陈夫人被问的懵了也乱了,想下意识说‘这如何成’,可一想到她的二娘过去这些年受的磋磨,便恨恨不成,她是巴不得那畜生被天打雷劈劈死。
黎周周则说:“如何不成?若是二娘同夫婿还有感情,便也不会信中心灰意冷全无生气,既然是死都不怕了,为何不能和离?”
“若是说旁的妇人和离怕流言蜚语,娘家人不爱不接纳嫌女儿丢脸,无处可去,没有傍身活下去的技能,只能好赖拴在夫家一条路上,只能等死。可在咱们昭州,怕什么?”
黎周周想起宁平府县的马嫂子,当初马嫂子是宁愿上吊自杀也没想过和离,那便是和离了没法子活下去,是流言蜚语唾沫星子能杀了人,左右只有个死路,死了干净。可陈二娘不同啊。
陈夫人一听,便开始想黎老板所说。
二娘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与她骨肉分别这么多年,她如何不想?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顾兆同陈翁道:“像陈夫人所言,我也能帮,可我说句难听的,天底下像二小姐夫婿那般的小官行径多得是,宠妾灭妻的,就咱们容管县令也娶了平妻,这些地方官,没什么实权没什么大本事,言官是参一本又能如何?圣上怕是都不觉得是个事。”
不就是一个七品县令后宅芝麻绿豆的小事罢了,正经妻子死了吗?哦,人还没死,没死告什么御状。你说正经妻子的儿子被害死了,证据呢?分明是男孩贪玩失足掉进了花池子里。
这些小事还拿到朝堂来辩解个清明?
言官自己怕是都张不开嘴,又不是京官。
“参一本能不能被罚两说,既是真的被罚了,罢了官,这人心中记恨能记恨到谁头上?二小姐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日子只会更艰难。”
顾兆知道陈翁怕是也不乐意这般做,后头话跟陈夫人所言的,“不是我托大,我与陈大人在昭州,陈翁一把手,我是副手,咱们昭州这地方,二小姐回来了,那便是回到了家中,怕什么?”
陈夫人被说动了,主要是要是告了圣上,那确实是像顾大人所说,怕是她的二娘要更受磋磨。
“那顾大人说该怎么办?”
“要是这畜生不和离呢?”
“还是大郎三郎一同去要人?”
顾兆则道:“自然是人多势众的好,给二小姐壮壮威风,也是告诉二小姐她娘家还有人在也欢迎她回来的。”
“不过大郎三郎都是白身,对上了那人要是不要脸拿官阶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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