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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小厮门房搬进宅子里。
“黎家送来的?这个点了。”梁子致诧异,揭开盖子一瞧,个顶个的大,当即乐的高兴,吩咐厨房蒸几只他和老师烫酒吃一遭,等安排完了,喃喃自语:“怕不是刚到家瞧见了螃蟹好就给我送过来了。”
顾师弟是个实心肠和直肠子。
孙沐见晚饭多了螃蟹,问完便哂笑不住点头,说:“子清这性子,交好了便把你当自己人不多礼,有些像——”
像师弟明源。
明明是大家出身,可跟着他这个师哥一处玩时,没大没小没什么规矩。梁子致见老师神色动容,便知道想师弟了,倒了杯热酒,这快中秋人团圆,若是师弟还在就好了。
“老师螃蟹寒了些,多喝喝酒。”都醉一场,醉了好睡,醉了就能梦见师弟了。
顾兆第二天上了早班,中午就撤人了——大家都这样,他也偷个懒,这次是认真的。他与二哥,大哥约好了,一起先到他家,回到家,他家租了马车,东西都收拾齐全了,严家也是如此,郑家的车早早等候了。
于是没怎么停留,三人上车出城,出了城走了二十多里路,两边都是金灿灿的麦穗,京里气候原因,没有水稻,一年两季的麦子,只是种的勤了,有时候收早了,产量就不怎么好。
不过后来有了肥田的肥料,如今也不怕旱着地了。
田间景色和西坪村时并无什么不同,有钱的人看去,一派的农家田园景色,诗兴大发了还能写两首不慕名利想归田园的诗句,可轮到顾兆与严谨信看,那真是只有割不完的麦子,挺不直的腰板,麦子麦穗扎着人,加上天热一身的汗,混合起来的劳累疲倦。
不愿再想。
“这麦子长得结实多好啊。”黎大不爱坐车厢里头,嫌闷的慌,一出城外就坐在车辕上,一瞧这地里的涨势,恨不得袍子别腰间裤腰带上,操着镰刀亲自去割,辛苦啥,这都是粮食,都是能饱肚子的。
做农民见了这样沉甸甸的穗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福宝从西坪村上京时还小,除了吃就是睡,没什么审美,如今不一样了,长大了会说话有审美,知道什么好看什么漂亮,花花就好看,糖小猪好吃还好看。
以前都是一方天地的院子,现在顾兆把帘子掀开了,福宝探着脑袋往出瞧,眼睛瞪得溜圆,兴奋的咻扭头看他爹,举着肉呼呼的小指头比划,“爹啊大树!”
“哦,过去那棵树可真大。”
福宝又探着脸往窗户那儿凑,顾兆听到马蹄声,后头来车了,便把儿子扯了回来,福宝瞪大了眼睛看他爹,有些不乐意,鼓着脸颊,意思福福在看呢,顾兆就捏了下福宝脸蛋,“叫爹。”
“爹呀!”福宝乖乖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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