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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小厮正给老爷温酒,饭菜上了桌,请老爷入座。
梁子致没动筷子,先痛饮了一杯,喝的猛了些,摆手让伺候的都下去,这些下人早知道老爷习惯了,虽是担心老爷身体,可没人敢提敢说,规矩下去合了门。
里头梁子致又连着喝了两杯,这才拿起筷子夹菜,挑来挑去筷子去了冻猪皮上,面色不改的送入口中,然后便惊了,筷子又往鸭子上了,到了汤面里的鸭杂……
一一试过,脸上尽兴痛快,一时连酒都忘了喝。
等不知不觉的用了一桌饭菜,梁子致是胃暖肚子舒坦,因为就喝了先头的三杯,吃的时候忘了喝酒了,他望着空了的面碗,大笑两声。
守在外头的小厮知道,老爷喝醉了,又来了。
今日应该吃的痛快。
“若是你还在,你也该痛快,喜欢这个。”梁子致喃喃自语,随后叫小厮进来,说:“今个还有的半份收拾出来,套车,我去老师家中。”
小厮说:“老爷天都快黑了,您刚用了饭,又吃了酒,这般折腾会不舒服的。”
“让你去就去,多什么话。”梁子致今日没喝酒,那三杯的量对他来说跟没喝一样。
小厮不敢再言,规矩去收拾套车,送老爷走。
天这般晚了,老爷估摸今个不回来了,要歇在孙大家那里。
孙府路远,住的偏一些,赶着马车要一个时辰。梁子致到的时候,外头又下起了雪,看门的老仆听到动静前来开门,一看是子致抱着一个匣子过来,不由惊呼:“子致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先生刚歇下,我去收拾屋子,你今晚睡这儿,有什么明日再说。”
“劳烦孙伯了。”梁子致跟孙伯道谢。
“快进去吧,雪越下越大,别受了寒。”孙伯心疼,一边让小厮牵马去后头,一边安排热水洗漱,问子致吃了饭没。
“吃过才来的,我得了一味好的,带来让老师尝尝。”
孙伯笑着慈祥说好好,接了东西说他放好,明日等先生起来,你们师徒二人一并用,背过身便叹了口气,子致还是想着……
都这么多年了,先生已经好了,可子致还是。
罢了罢了。
梁子致躺在床上,这屋子是以前明源的屋子,十多年过去了,东西还没置换,他心中知道,大家都说老师早都好了,可要是好了,为何每年明源死的祭日都要回京,为何院子屋里光景一如既往。
老师没放下,他也没有。
明源是梁子致的师弟,是孙沐最小的儿子,中年得了一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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