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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藏晏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若没有您整理出这份名册,哪怕我们察觉不妥也难寻突破口。”
长孙彧满脸惋惜,端着茶杯久久未动,只识得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唉,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倘若是当年廉清没开口让我少与他往来,恐怕连我也要焚成一捧飞灰。”
周藏晏向旁瞥了一眼,他看得出高泞想问又不好开口,便主动询问对方:“此言何意?”
“当时正值新皇登基,先帝曾嘱咐廉清要好好辅佐下任君王。廉清于当今圣上而言不止是先帝旧臣,皇上做决定前亦是三思后行,定会先从廉清那采纳意见。久而久之却惹人不满,朝中有人认为是廉清逾矩,企图只手遮天。我当时虽还只是国子监助教,但他依旧让我与他少往来,避免有人以此做文章,将那些莫须有的猜想牵连至我。”说着,长孙彧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几十岁的男人仿佛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虽早前就听闻国子祭酒长孙彧过分感性多愁善感,如今亲眼见到了,周藏晏倒还是有些不适应。他赶忙转移话题:“收到名册后我又去见过几人,旁敲侧击问了他们事发前一日在做什么,亦将些有嫌疑之人补充在名册之上。但也不能单单凭此便断定名册中出现的人就一定与此事有关。”
名册上记着的约莫有二十余人,若是挨个调查,要下一番苦功不说,该怎么在京城中掩人耳目地查又是另一难题。
长孙彧点点头表示赞同:“还有一点。这一夜间没的是整个高府,也并非是在城外遇刺受害,想把这么大件事瞒过去,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来粉饰这一切。可至于究竟当时有什么异样,也再无人知晓,都随着那一堆废墟灰飞烟灭了。”’说着他又心怀不甘地叹了口气。
周藏晏偷偷看了眼身旁站着的人,对方脸上尽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反而让他看得心中一怵。
“唉,年少之时廉清还与我一同看话本,一同被先生罚抄书,甚至还说等以后两家孩子长大了一定要结成亲家……真是世事难料,他清廉一生,却是葬身于那无情的火场中。”
闻言高泞脸上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结成亲家?什么亲家?
周藏晏心中一乐,勾了勾嘴角,“这么说来,令媛也已及笄,如今可是有婚配了?”
长孙彧摇摇头,嘴里还念叨着要是周藏晏有儿子,指不定现在他俩才是亲家。
周藏晏笑着,不如就借此给高泞和长孙府拉条红线?既然是高廉清和长孙彧定下的娃娃亲,那他不如成人之美,替故友了了这桩心愿。往后高泞的路难走,即使查出真凶也未必能完美脱身,但若是与长孙府攀上关系,总也是多了个保障,相信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对高泞下手。
“长……”“爹!”周藏晏刚开口,会客厅中便闯进了位俏丽姑娘,吓得他一时噤了声。
那姑娘跑到长孙彧身边,便被拖着向厅中其他人问好:“这是小女攸宁。正聊到你呢,来,宁儿,这是周校尉,特地从闽州来看爹爹的。”
“周伯伯好!”长孙攸宁笑得很甜,目光循去时自然而然也落在周藏晏同行之人身上。她脸上瞬间惊喜万分,“你怎么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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