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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记起,原来今日是他生辰。
高瑥宁泪流不止,看见岸边的人再次倒下,那道口子被割得更深、更疼。终于,他撕心裂肺地喊出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
“娘———!”
船像是被林绮云的血液推送一般,行驶过的路线像她走向岸边那样,在水面上勾出一条血红细线,却也因此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我们就这么放跑那小子?”几个黑衣都不愿下水。
领头的那人“啧”了一声,随即说道:“呵,这冰天雪地,他一小娃子还能活下来不成?你没看他身上都是血,那箭可都穿过去了。这雪要下上一阵,江道去往城外,他一件披风傍身能撑多久?待他死在京外,也没人认得出这具寒骨。”
说着,从身旁人的手上夺过弓矢,抬手往红线蔓延的方向又补了一箭。“走咯,兄弟们回去领赏了!”
船上的人儿呜咽着,紧紧地将木盒护在怀里,远处射来的箭矢准确地落在船上,或许是白絮碍目,亦或是箭法不精,只划开了他右臂的皮肉。
血液成了此景中唯存的温度,披风上本就沾染他人鲜红,如今又覆其上,同落进江中的雪粒,化入无形,融为一体。
他只知道埋头哭,哭得喘不上气,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船上便缩着一团影子,在白絮中颤抖。六出飞花落在头顶,滑过右臂淌血的伤口,更添凉意。
似是寒风凛凛,舔舐得他麻木。是梦么?身上的痛楚好像在逐渐缓和消失,身子也被披风倚得有了暖意。
果然是梦吧。他有些无力,眼皮沉重不堪,呼吸也缓缓找回频率。合上眼,他想睡一觉吧,睡醒了就该换上新衣裳过生辰了。
雪停了。
……
*下一章是插叙+回忆
解答一些问题
黑衣人是自恃凌人的,对于这一家也是轻蔑的,文中有提到瑥宁身上染了一大片血,虽然大部分来自于林绮云的,但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高受了伤,而林绮云将孩子送上船这一行为在他们眼里看来只是苟延残喘。
当时天寒,雪很大,瑥宁身上穿得单薄,加上黑衣人以为他受了重伤,(有往船上补了箭,文里也有提到因为雪大才偏离了)受了重伤的小孩在大雪天里能活多久?不管是流血过多死还是冻死的可能性都是极大的,不足以让一群自傲的人下水把船捞回来再给他一刀。
为何林绮云送孩子上船这一过程中黑衣人不直接给他们杀了?因为在他们眼里,看猎物垂死挣扎的过程比直接取他性命来得有趣,更何况是柔弱的大家闺秀和小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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