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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周奇冲进殿内禀报:“探马查到皇城内部大规模调兵,二十万云家军正往城门口聚集,恐怕是大战在即。”
湛缱立刻下令迎战。
他手中如今只有十万余人,其中有一半是从战场退下来的精锐,可以一抵十。
就算是这样,胜算依然不大。
好在昨日云非池来信,最迟今日凌晨,他就能带着边境二十万大军赶回国都。
子玑曾说,如今只有云非池能压得住云非寒的狂妄野心。
湛缱也希望云非池能及时赶回劝住云非寒,避免今晚这最后一战流血过多。
想到云非池时,忽然灵光一现,湛缱问周奇:“今天可是一月初九?”
周奇算了算道:“是初九。”
这个日子在前世......
湛缱记得,当日传来子玑父母死讯的线报里曾提及一月初九这个日子。
他曾在中溱边境无意间看到过云非寒的墓碑,上面写的日子也是一月初九。
一月初九,大雪压境,父母俱亡,兄长客死他乡,讽刺的是,这一天,也是子玑的生辰。
湛缱脸色煞白,眉宇拧起,他看向那份名单。
若他没猜错,这些人,都曾在前世对云家落井下石,口出恶言。
一个不落。
云非寒要他们死在今日,死时朝北边边境跪着,是为了祭前世葬身边境风雪的父母。
他在今日调二十万军队反击,不顾皇城要地也要发动内战,或许是为了让整个北微偿还前世对云氏的辜负。
他当日没对月州城赶尽杀绝,不是湛缱不该死,而是没到他死的时候。
就在今日,云非寒要用湛缱的血祭前世的至亲。
皇位不是云非寒的最终目标。
云非寒,他全然是疯了。
湛缱忽然扭曲地苦笑一声。
他不知云非寒是何时发了疯。
然而他若真是来讨前世的债,湛缱居然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疯魔。
这一切,都是因果,入过轮回也逃不开的因果。
·
雪压断了玉兰树枝干,崩断之声在寂静的未央宫中格外刺耳。
云子玑坐在窗前,目光凝在远方,手中拿着的玉碗渐渐倾斜,忽然摔落在地,药汁全倒在了他雪白的衣袍上。
苏言听到动静进殿,忙取了手帕,上前替他擦拭被药汁弄湿的手,碰到掌心时,依然是烫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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