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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凌举樽,道:“当年高祖立国,分封诸王,令我齐氏王孙拱卫四方。多年来,诸位厉兵秣马,外御贼寇,内平动乱,枕不离戈,身不离甲,劳苦功高,卫我疆土,这一杯酒,朕敬诸王。”

说着慷慨饮尽,重重放樽。

诸王未敢居功,齐声称颂,同饮缥清。

豫章王的一时失言就此揭过,也给他挽回了颜面,大殿里僵硬的气氛消弭与无形,又恢复了君臣同乐的和谐氛围。

其后,皇帝又坐了半个时辰,观看过舞《九韶》,便不胜酒力,嘱临淄王掌宴,先回了羽阳殿。

一出正德殿,全程滴酒未沾的皇帝毫无醉态,袖间携风,先去了西垂殿。

宫殿安静,不见朱晏亭的身影。

鸾刀回禀道:“太后晚间召见贵人,还未归来。”

齐凌看了她两眼,感觉眼生,想起朱晏亭曾经回禀过他:“你就是从前长公主的陪嫁?”

“正是奴婢”

“今日替太后前往蕲年殿处置的宫娥,是你主?”

皇帝问得直白。

鸾刀面色泛白,一时犯难,启口也不是,缄默也不是。

齐凌见她面上犹豫,就知不必再问了,挥手令她退下。

太后夜间传召,事有异——虽然今日已呈上了先帝密旨,然而太后一心想扶持郑氏女,不会真心喜欢朱晏亭来当这个皇后。

否则她也不会将两难之局扔给名分未定的朱晏亭。

皇帝朝六英殿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站定,折返回来,对曹舒道:“你,去六英殿走一趟。说朕醉酒,明日再去给太后问安。切记,将今日宴上,豫章王、朱恪之事,原原本本向太后说一遍。”

曹舒一头雾水,不敢多问,应诺着去了。

六英殿中,太后喝了晚间的药,歪在塌上,眉间蕴着淡淡的怒色。

朱晏亭跪在帷幄之外,面貌恭顺。

“你今日的处置,很不妥当。”太后神情不悦,语气也严肃:“那些都是诸王送来的贵女,只派一个宫人处置,显得皇帝和哀家傲慢。”

朱晏亭辩也不辩,安然受之:“臣女知错。”

太后静默了片刻,又道:“处置得也轻率了,朱氏发髻虽然逾制,也不是什么大过,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何必狠心驱逐,此举实在太刻薄。还有,白真是阿掩的幼妹,你顾念着豫章王,也该对她客气一些。”

太后口中的“阿掩”,是豫章王的王后谢掩。豫章王生母丧得早,自小养在太后身侧,十多岁才放到封国去,十分依恋太后。谢掩也是郑太后为豫章王择定的婚事。

朱晏亭心知太后心里本有成见,只是借机垂训,无论她如何做,都能找出过错来。

此时辩解,只会令她更加恼火,徒给自己增添麻烦。

因此道:“臣女年幼,不通人情,多谢太后提点垂训,今日之事,臣女悔之无及,必引以为戒,日后谨慎行事,不敢狂妄。”

太后再要说什么,外头传来通报,说是陛下身边伴驾的曹舒请见。

郑太后宣了进来,曹舒跪拜复起身,躬身传达了齐凌挂念太后凤体,本要过来问安,然而宴上醉酒,唯恐酒气冲撞,故明日再来的意思。

太后有感皇帝孝心,笑满于目,便也问询皇帝喝了多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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