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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容貌与身份,若自己愿意争取,必有角逐之力,能一举封为夫人。
然而她到蕲年殿过了两日,赠重金买通宫人,打听之下,一颗心便骤然绷紧,砰砰直跳起来。
世家之女她或可相较一二,然而这番却竟也有不少诸王献女——
河东谢氏谢白真、乃豫章王王后的胞妹。
上党夏氏夏朝歌、乃燕国丞相的女儿。
淮安殷嫱,乃淮安王后与前夫生的女儿,淮安王也爱若珍宝,又封为容乐县主。
河西郑氏郑韶,虽非诸侯王女,然而是今郑太后的族女,必得太后庇怜。
……
非一“藏龙卧虎”能尽道其势!
每一个名字和身后的背景一打听,都是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
她们每一个,背后站的都是一个封国。
王幼微心中不由得回想,当年坐拥章华国的长公主在时,她的女儿朱晏亭是何等金尊玉贵,是何等众星捧月的景象。
这些出身并不亚于当年朱晏亭的诸王贵女,早经培养,各有所长,远至上党跨山河而来,尊至县主纳身待选,跻身世家女中,虎踞龙盘,云集于小小一蕲年殿,可谓令人惊心动魄。
王幼微目跳不已,觉两相一衬,自己直如砂砾与明月,万难与争辉。
而自己出门之际,报必得之心,风光而来,倘若就此淹埋,铩羽而归,必将贻笑族中姊妹!
不由得灰心不已,丧气之际,与那宫人胡语怨道:“不是说太后有旨,特为分封世家,准许世家献女么?为何会有这么多诸王也携女来?”
宫人左右一顾,忙摇头“这我等就不知了。”小声叮嘱她:“贵人,这话出去可说不得,一说就得罪诸王,太后也不喜欢听。”
王幼微抚额长思,暗自低喃:“莫非……莫非他们是为了皇后的位置来?”
宫人悄声道:“这怕是竹篮打水,凤座已定了。”
王幼微胸中猛跳一下,视落她面上,这宫人苍梧台中人,并非帝京携来,她满目狐疑:“不可能,你安能知?”
宫人转过头,对着宫室南壁稍稍撑开一角的窗牖,与她指远处西垂殿的方向。
若说羽阳殿是苍梧台的干地,高屋建瓴,西垂殿便是它的辅翼,二者相依偎,岿然立与苍梧台最高处。
自蕲年殿,唯能看见楼阕簇拥之间,一片辉煌屋脊色,若隔蓬山万重。
宫人道;“那是我们大王修筑给皇后居住的西垂殿,据说,前两天已有贵女入住。这里……”她指蕲年殿“住了不下三十人,那里,只有一人。”她问王幼微:“贵人还觉凤座未定否?”
王幼微不知怎么,眼前突然浮现了在延桑县与朱晏亭的匆匆一晤,只觉心下直颤,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匆忙摇头,屏去了这个荒谬绝伦的联想,内心喃喃:不可能是她,她如今母亡国散,早就露出被皇帝抛弃的颓势,就算她瞒着所有人悄悄潜来琅玡,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虽有王安“此女必还有造化”的叮嘱,然而自从王幼微在延桑见过朱晏亭,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如兄长说得那样可以翻身——她觉得朱晏亭满口端正堂皇,婉拒了自己冒险想帮忙乔装送她来的恩惠,之后反倒自己悄悄的来,显得为人表里不一,可见为人虚伪。
“非容乐县主?”她又问。
“不是,陛下在宴上与淮安王明言‘非汝女’。”
“非谢氏女?”
“贵人不要再猜测了,如今,天下都在猜呢,猜来猜去,也都只能知道一个,非荣乐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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