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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了午饭,姜红菱便回屋中午休去了。
再醒来时,却见屋中一片昏暗,窗纱外头也不甚明亮。她坐起身来,乌亮的发丝滑落在肩上,衬着那光润的肌肤越发的白皙柔嫩。
春睡乍醒,明亮的眸子里仿若含了一汪秋水,月白色绢丝亵衣亵裤裹着玲珑的身段,隐隐透着其下玉骨冰肌。
姜红菱只觉的口中干渴,便唤人要茶。
只少顷功夫,如锦便端了一只霁青瓷三才盖碗进来,走到床畔,撩起了纱帐,轻声问道:“奶奶现下起来么?”
姜红菱倒不忙着起身,接过茶碗,痛饮了几口,方才清了清喉咙问道:“什么时辰了?我瞧着外头好似阴了?”
如锦回道:“已是未时三刻了。”说着,停了停便回道:“倒叫奶奶说着了,确实天阴了,风也起来了,眼瞅着就是要落雨呢,屋里倒是闷的很。”
姜红菱将茶碗递还了她,起身下地,踩着绣花拖鞋走到梳妆台前,说道:“打水来我洗脸,梳洗了还要到老太太那儿去。”
顾王氏定下的规矩,合家小辈每日晚饭必要在延寿堂同她一道吃,美名曰一家子一天团聚团聚,亲和说些家常。
可这每晚的定例家宴,却当真是个是非之所,多少次口角矛盾,都是这个时候生出来的。
然而她今日,还就是要去生是非的。
如锦听闻吩咐,出去叫如素打水,回来说道:“奶奶身上才略好些,太太又说后个儿清明,要出城给大少爷上坟。奶奶这两日还是留神保养着,晚上不去也就不去了。使人到老太太跟前说一声,想必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
正巧此时,如锦提了黄铜鸡鸣壶回来,将热水注入铜盆之中。
姜红菱拧了手巾,洗了脸,便在酸枝木拐子方凳上坐了,吩咐如素梳头。将日间所用的香脂盒子取出,拈了些白腻的膏脂,在手心中焐热软化。茉莉花的清淡茶香,顿时弥散开来。姜红菱素来爱香,却又不喜浓烈甜腻的香气,这茉莉花膏香气清淡悠长,倒正投她所好。如今她正当新寡,这花膏涂在脸上,倒也不招人侧目。
匀脸已毕,看着柔嫩的肌肤泛出细瓷般的光泽,她方才开了镜奁,取出青黛略略描了描眉,樱唇微开,这方说道:“我已好了,这合家子都在的场合,还是去的好。免得人背地里说了些什么,咱们还在睡梦里呢。”说着,望着镜中的冷媚脸庞,勾唇一笑。
如素替她梳着缎子也似的长发,望着自家姑娘那抹浅浅的笑意,她有些发怔。今儿不知是怎么了,姑娘的性子比起以往,仿佛变了很多。往日,姑娘虽也冷清少于言笑,但今日总觉得姑娘眉梢眼角,添了一丝的狠厉。那个如画,不过只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姑娘便要令人将她卖了,这在以往可是再没有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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