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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辰站在门外,只见一群太监将明日的青渊王簇拥在正中央,恭敬地替他试穿。
八宝玉冠,玉带缠腰,层层华服繁复地掩盖了男子平时的灵动之气,每一层布帛,都凝结了属于南氏一族的荣耀与高贵,将他完全笼罩其中。
“咦?”
突然间,一个跪在地上替南肃系腰带的小太监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半个多月,南肃的肚子又大了一些,自然又不是之前量的尺寸了。他低头看了看扣带处错开的纹路,面无表情地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是这样的冠服给了人无形的压力,小太监猛对上南肃的眼睛时,只觉得此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南世子大相庭径,竟蓦地生出无上的压迫感来。
小太监后背一凉,连忙低垂眼眸:“无…无事。”
眼下再改尺寸可是万万来不及了,此事若要咎责,他们这帮织造局的首当其冲就会被拉出去砍头!天爷!小太监如今只希望,这细微的瑕疵不会被人注意到,皇天保佑,菩萨保佑……
织造局的人走了之后,南肃换回常服,走到廊下时说道:“哟,谁家相公生得这般俊俏,可比我家那病秧子顺眼多了!”
他一双斜飞剑眉挑得老高,依然还是那副浪荡模样——这也是新婚夜他见到他时,最初的模样。
殿辰立在廊下微微一笑,随后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天边晚霞,静默不语。夕阳洒在他的脸上,金灿灿的华美。
见男人不搭自己的茬,南肃走过去立他身旁,折扇点着手心,笑道:“哥哥,想什么呢?”
殿辰:“想你。”
南肃怔了怔,旋即靠在殿辰肩膀,仰头看向蓝天,轻声道:“我还在呢。”
殿辰道:“想你。”
晚风呜咽着在他们之间穿行而过,宽大的袍袖被风吹得微微鼓胀,他握着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长而有力。
“殿辰。”
时间静静的流逝,南肃突然轻声说:“你要记得来接我。”
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说留下,因为母亲和两个姐姐还在等着他,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唯一能为青渊做主的人,他开不了这个口。
“嗯。”
殿辰的声音很平静,宛若一湖沉静的水。
夜,如此漫长。
雄鸡破晓,天际一轮红日高升,照彻世间乾坤朗朗。
皇宫东角门,白发苍苍的贝南王语调颤抖地宣读了当年青渊王的手书,然后太监宣读皇帝圣旨,令世子南肃启程去祭祀太庙,然后,回宫授以王印,由皇帝亲赐王号:拓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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