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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戍边军的军营是荒漠的话,流放犯的采石场就真的完全看不到一点生机,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石头,他们不能进去,就只能站在远处看。
随玉看得很认真,他靠在林牧青的身旁,明明隔得那么远,但他好像能看到那些在场地里麻木干活的人,他们的身上穿的是已经有破洞的棉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麻木不堪地表情。
生不如死,又不能死。
“林牧青。”
“嗯。”
“我如果在这里。”他转头去对上林牧青的视线,“能活多久呢?”
随玉这样的小哥儿,如果真的到了这里,只怕在当天就已经被人撕得粉碎了。
“你不用去想那些,你现在,只是我家的随玉。是我们云北的随玉,不再是那个流放犯随玉。”林牧青没敢贸然去触碰随玉,因为他答应随玉,要尊重他。
随玉摇了摇头:“我还是随家的随玉。”
又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林牧青没有回答他,只是没能克制得住,又往随玉的身边靠了靠,他说:“我当然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你想回到父亲兄长的身边,小玉儿,你信我,我会带你找到你的家人的。”
随玉侧头去看他,只见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可是细看又有些不太能让人差觉得情绪:“可是随玉,找到家人之后,能不能……”
能不能,别丢下我。
“什么?”
林牧青最终没有说出那句请求来,只是把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随玉的身前,但也只能挡住一面,而风从四面八方来。
在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来之后,随玉缩了缩脖子,白狐皮的披风很是抗风,除了露在外面的脸蛋和脖颈,他没有感觉到冷,除了吹来的凉风,还有靠他靠得很近的林牧青,明明他们的脸没有挨得很近,可随玉在呼啸的风里,确实是听到了林牧青有些压抑着的呼吸声。
随玉看着离他很近的林牧青,又望了一眼那漫无边际的采石场,如果没有他们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可能已经被这里的风带回去见了母亲。
随玉对林牧青的惧怕,怨怼都消散在采石场凄厉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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