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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只和尚仍端坐不动,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
“贼和尚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逼人太甚!”柳湘亭怒气勃发,眉毛倒竖,一招先礼后兵用得驾轻就熟。
哪知和尚油盐不进,反拿脖子往刀刃上凑:“和尚早就活得不耐烦啦,你要杀便杀,不用提前跟和尚打招呼!”
柳湘亭活到今日从没见过这样漠视己命之人,又觑见三昧眼中得意神色,知他是拿捏住自己不敢拿宝儿性命冒险的弱点,正自束手无策恼恨不已,转眼又见贼和尚偷偷将身边吓坏了的美姬往外推,当下计上心头,冷笑一声,反手一刀横劈。
只听“噗呲”一声,血溅三尺,又听“骨碌碌”连响,那名美姬瞪大无辜美目,直到头颅落地滚了好远,也不知自己如何就突逢厄运。
三昧和尚“啊”地大叫一声,抱了那副无头身子,起身怒骂:“你这鸟厮怎的无故杀人!”
柳湘亭不作理会,力贯手心,又是一刀递出,另一名女子腹部被捅,也登时暴毙。
三者已去其二,最后一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已两股战战,骇得面无人色。
柳湘亭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淌血的大刀指向她,这才漠然开口:“贼和尚,还有一个,她的性命,你留是不留?”
这下变故陡生,血流一地,围观众人尽皆胆寒心惊,胆小怕事的早已吱哇乱叫着逃了出去,剩下那些迫于落霞山庄如日中天的威势也不敢贸然出言指责,堂下一时鸦雀无声。
沈墟握紧了手中剑柄,凝视柳湘亭,只待他一有动作,就拔剑制止。
三昧和尚缓缓放下怀中女尸,将其与地上另一名女子的尸身并肩放置,惨然笑道:“人人皆说我三昧和尚是魔教恶僧,滥杀无辜坏事做尽,今日看来,和尚的恶比之你姓柳的,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提。你这等人才,若弃暗投明,来争做我教教友,必能将我天池圣教的威名远播四方,妇孺皆知。可惜,可惜。”
柳湘亭为救爱子,纵知此举有损声名,也已顾不得那许多,目露凶光,粗声道:“在下所作所为实乃被逼无奈,一切因果皆系和尚你身上,你只消点一个头,二女原也不必死,眼下最后此女的生死也尽系你手,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和尚怎么说,要不要她活?”
他这么说,仿佛杀人的不是他,而是三昧。
三昧看了那刀下女子一眼,女子泪盈于睫期期艾艾,唯盼三昧能救她一命。
三昧念一声阿弥陀佛,缓缓道:“生死有命,人生无常,因缘离合,皆有命数。女施主,不是和尚不救你,那小孩中的毒隔了这么远和尚也能闻出来,是鸩羽牵机引,天下能下此毒者唯有一人,和尚发过重誓,平生但凡她想杀的人,和尚皆不救。女施主莫怕,你若死了,和尚教落霞山庄上下人等全都下去陪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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