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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关了起来,无法在现实世界买房子,可在精神家园里,他还真的记得这件事,并且做到了,就好像要证明给谁看一样。
不知不觉,周谦放下酒杯,直接躺了下来,看向夜空五颜六色的云朵与星辰。
半晌之后,周谦低声开口,总算问出了那件他最在意的事。“宙哥,为什么……七年前,你会不告而别,直接转了学?”
问这话的时候,周谦没有看白宙,只是盯着夜空。
可他耳朵竖着,分明连白宙那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留意。
白宙道:“在拿到诊断结果的那天,我在医院后面的公园独自坐了很久。有一个人出现,让我参与到某个跟基因返祖计划有关的实验中,他说能治好我,并承诺我几个月后就会康复。我答应了,并签下了保密协议。”
“我知道了。你以为你几个月后,就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
周谦低声开口的同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总在白宙面前说——白宙是一个完美的人。
可原来这样的话语,对于白宙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负担。
尤其那个时候,明明白宙的年纪也很小。其实他也处在需要被人引导的年纪。
但大概那个时候的自己显得太过依赖他,导致他自以为他只能是被依赖的角色,他不该反过去依赖别人——
那个时候的白宙,竟丝毫不敢向自己展露他的脆弱和狼狈。
直到此时此刻,周谦才总算确认一件事——白宙答应签保密协议、答应参与实验,不是因为他不怕死,也不是因为他年少无知。
哪怕他知道他的生存希望很渺茫,哪怕他明知那所谓的“基因返祖实验”听上去有多么荒唐,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地前往。
只因为他哪怕死,也不愿意被自己看到他四肢萎缩、不能动弹、成为一个残废、最后不堪地死去的模样。
当然,也许不完全是因为自己。
白宙的父母也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怀他生他,他的母亲错过了晋升,所以她一直对他有所埋怨。因为忙碌的关系,他父亲对他的关注似乎也非常不够。
总之,可能当时的白宙觉得,他父母也无法接受不完美的他。
他们无法接受,被寄予厚望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渐冻病人,得靠他们养一辈子,成为他们永远的负累。
周谦与白宙,他们都是不被父母关爱的孩子。他们都有原生家庭带来的心理创伤。只不过他们的个性被这份创伤引至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此时周谦不由想,白宙有他的偏执,他为他自己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可他完全不知道,我心中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有一些事情……也许其实他是真的不懂。
他一直在以他的某种近乎笨拙而又执拗的方式,去履行着他以为的责任与守护。可是他根本什么也不明白。
周谦的双手紧紧握紧,许久后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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