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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里面的两个人重新坐下,他被钩起来的心也才能重新放下。

如此往复,天很快黑了。

住院部的走廊是二十四小时不熄灯的。

到了晚上丛烈太焦灼,坐立难安,干脆就一直在外面的墙上靠着。

他戴着口罩低着头,偶尔有路人看他两眼,又被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吓的快步离开。

半夜傅晴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看见丛烈还在,有点诧异,一边向前走一边扭头问:“你怎么还没走啊?你不早就出来了吗?”

丛烈没回答,反而一路跟着她,“怎么了?云集没事儿吧?”

“他有点儿难受,刚按铃没人答应,估计都巡房呢。我去护士站问问。”傅晴一路小跑着,带了个护士回来。

丛烈跟着她们回了病房,悄无声息地站在墙边。

病房里面只开着很暗的灯,云集平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眉间微微皱着,一看就是在忍疼。

护士看了一下云集的各项体征,起身跟傅晴说:“没太大问题,还是术后恢复正常的阶段反应。”

傅晴有些不放心,“那他这么疼怎么休息呢?能不能用点什么止疼药啊?”

护士继续跟她解释:“止疼今晚会加,但不能持续高浓度地上。而且其实有很多血气胸患者的术后疼痛都是有心理因素的,这个可能需要家属进行一些安抚和鼓励,过了拔管这两天,很快就会恢复的。”

丛烈强迫自己在旁边一字不落地听着。

护士又轻轻翻了一下云集的床头记录,“本来明天才跟你们说的,不过今天也先顺便说一下吧。”

傅晴一下就绷起来了,“怎么了?”

“别紧张别紧张,”护士稍微笑了笑,轻声说:“患者醒了就可以指导他深呼吸和咳痰,但是因为他同时有肋骨损伤,所以拍背的时候一定要轻,避免坠积性肺炎。还有久卧可能会导致肌肉酸痛,如果患者状态允许,还是尽可能地做一些轻度的功能恢复。另外就是明天患者就可以进食半流食了,因为长时间没进食,家属尽量进行腹部按摩帮助消化。”

“这么麻烦……”护工大爷开始挠头了,“我没照顾过这么复杂的,又得拍背咳痰又得复检,还得揉肚子……”

“您跟我出来一下。”傅晴看着丛烈直接把大爷拉出病房了,脑子“嗡”的一声。

她刚对丛烈没那么抵触了,但他留给她的心理阴影根深蒂固。

傅晴真怕他为了那么一两句话在医院跟一个老大爷动手。

就算丛烈作为歌手跟瀚海解绑了,人们还是很自然地把他们放在一起讨论。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出去看,大爷已经摇着头回来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闲钱多……”

等傅晴出去,走廊已经空了。

她问大爷,大爷又什么都不肯多说。

丛烈回家洗了个澡睡了一觉,第二天是快中午了才带着饭出门的。

他到医院的时候傅晴已经走了,病房里只有大爷坐在病床旁边听单田芳。

看见丛烈进来,大爷把耳机扯下来,指指床上的云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睡下。”

丛烈点点头,戴上口罩和护工帽,顺便跟大爷换了外套,“您在外面等我吧,需要的时候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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