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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鸣棹登即前扑,恍若利爪尚未长全的幼虎笨拙地伸出带着肉垫的掌心,去承接一瓣沾雪的薄梅。
卫寒阅再清瘦,也是十七岁的男子,萧鸣棹要负担他下落的重量几无可能,因而……
因而萧鸣棹垫在了卫寒阅底下,梅梢积雪在猛晃中被震落,簌簌砌了二人满身。
卫寒阅这一摔只觉脑内更晕眩了,可怜萧鸣棹小小年纪还要忍着前胸后背的剧痛忙不迭问道:“哥哥如何?可摔痛了?”
卫寒阅略缓了缓,神识清明了些,自萧鸣棹身上下来道:“无事……你才该传个太医来。”
忽有足音由远及近,卫寒阅抬眸便见曙晖殿一位面善的小寺人几乎慌不择路地奔来道:“卫大人……请大人速往曙晖殿,陛下……又发作了!”
卫寒阅只觉难以置信——三日前刚发作过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频仍。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发酵,他忙一正衣冠往曙晖殿去,五指却蓦然被人牵住,回身便见萧鸣棹握着他手道:“我同哥哥一道去。”
——
卫寒阅与萧鸣棹目不斜视,一路大步流星地进了内殿。
萧函谷此前并未召任何一位臣子,唯有祝仲林愁容满面地立在床边。
闻得有人入内,萧函谷勉力支起眼帘,而后笑着抬手道:“阿阅过来。”
又道:“老二先出去。”
卫寒阅坐过去,便听萧函谷轻声问道:“选好了?当真……当真不考虑自己坐江山?”
他颔首,萧函谷便唤了声祝仲林,后者取过他枕边三份明黄卷轴中最左侧那个,而后将另外两份利落地投入了炭盆内,只见火舌倏地一窜一舐,上品丝帛未几便化作尘灰。
萧函谷有些疲惫地阖眼,终是循着自己心意轻轻地捉住卫寒阅的一根食指,虚虚地握着,不敢用一点力气道:“我总想着……你还这样小,太沉的担子压在肩上会累……怕有人欺负你……想着再多撑几年,撑到你再……再长大些……”
“现在是不能了……大息江山社稷,自此托付与郎君……愿……愿……”
话语未能出口便已永诀,祝仲林「砰」地跪下嘶声嚎哭,卫寒阅却只是无声地凝睇着圈住自己的大手。
他想起去岁末与萧函谷政见不合大吵一架——其实是他单方面对萧函谷出了一通气,气得让对方吃了三日的闭门羹,连除夕宫宴都未出席,早早便跑回镇国公府与长辈们团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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