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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伸手了……
真的不敢了……
桑非晚五指缓缓穿梭在百里渡月霜色的发间,不期然想起了千江月,静静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挨着鼻尖,最后低声说了三个字:“别难过……”
他好似能看透百里渡月的心中深藏的情绪和难过:“还有我,渡月,你还有我……”
这句话不知哪里扎到百里渡月的心肺,令他心中一刺,忽然控制不住地偏头红了眼。他一把攥住桑非晚的衣领,直接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脸上平静无波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丝丝裂痕,一字一句咬牙质问道:“桑非晚,谁和你说本君难过了?!嗯?!”
百里渡月攥住桑非晚衣领的那只手在颤抖,手背青筋暴起,通红的眼眶险些掉下泪来,喉间却偏偏溢出一阵病态低笑,像是从前的那个疯人格回来了:“扶余烬早已身死,我如今是云境唯一的天神境高手,亦是云境唯一的帝君!”
“桑非晚,本君现在什么都有了,仙法,荣华,权势,江山,你凭什么觉得本君可怜?!本君又何须难过?!”
有滚烫的泪水掉落在桑非晚脸上,令他下意识皱眉闭眼,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灼烧了一般。
百里渡月现在好似什么都有了,却又好似什么都没了。
千江月死后,他真真正正没了亲人,唯有桑非晚可付此心。
但对方骗了他……
对方骗了他……
百里渡月此时已然不知道桑非晚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一朝被蛇咬,十年惧井绳。他下不了手杀对方,于是只好以铁链为笼,将人死死困住。殊不知画地为牢,将自己也圈了进去。
桑非晚没有动,他静静盯着百里渡月,见对方在笑,最后直到笑得没了力气,才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空气有了片刻沉默,殿内香烟袅袅。
百里渡月像是被抽去魂魄一般,慢慢垂眸看向桑非晚。他眼角微红,面色苍白,看起来失魂落魄。疯魔过后,不过也是个被骗的、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颤声道:“桑非晚,你骗了我……”
他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眼眶通红,天要塌下一般,终于问出了那日在地牢中没能问出口的话:“你怎么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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