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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怎么可能现在来洛阳?开玩笑,这里多少眼睛盯着,若是教人知道他不在边郡封地,可就麻烦了……总不能是真馋人身子,一两次疼痛也不愿忍了罢?……”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他扭头,案几对面的人已经不见。远处宾客嬉笑打闹,推杯让盏,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

程无荣骂了句脏话。

他起身,视线不意落在街面,恰巧看到清远侯府的车舆行驶而过。竹帘晃荡,隐约露出少女娇俏的侧脸。

车旁,又有一年轻人策马护送,面容俊秀身形端正,格外赏心悦目。

是宿成玉和姜晏。

看这架势,大概刚在哪里玩了一圈。车上,辔头,载着许多艳丽的野牡丹。

真真郎情妾意,欢愉自在。

程无荣掀唇冷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实在有意思。

他突然很想知道,姜晏是否还有其他秘事。

其他的,有趣的秘密。

25 不动声色的争锋与抢夺(2900珠加更)

姜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土堡的。

她和宿成玉闲聊,套他的日程,他的交游情况。她与宿成玉玩闹,像曾经那样,采摘野花,编草环。

视野仿佛分成两片,自己也劈成了两个。

一个她,带着恶意又灿烂的笑容,将碎散的花瓣洒在宿成玉脸上;一个她,蜷缩在火熏火燎的土堡里,与冷漠的夫郎对峙。

后来日头落了,她拖着疲倦疼痛的身体,轻声说,我要回家。

宿成玉送姜晏回清远侯府。

路上,他的神情轻松许多。大概觉得她并未与自己产生隔阂,前些日子的惊骇之举,只是女儿家闹脾气的表现罢了。

“晏晏,下次你再想去长安探亲,让我陪你好不好?”

他说,“璧英忙碌,而且他身上有些传闻。你尚未嫁人,和他走得近了不好。”

姜晏坐在车里,将盛开的花瓣一片片揉碎。

“没事,季哥哥其实挺可靠的。”

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手指拢住薄而艳的花瓣。

深紫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淌。

自从重生以后,姜晏很喜欢做些破坏性的举动。

大抵“毁坏”是个好词。无论毁坏一个人,一件事,还是一些糟糕的回忆。

土堡是姜晏永恒的梦魇。

是她和阿桃的葬身之地。

若想好好地向前走,就必须打碎这个梦魇。不能害怕它,不能逃避它。

因此,她选择和宿成玉重温故地。

也因此,她坚定了今后要做的事。

车外的宿成玉握着缰绳,似有所觉地抬头,望向街边的酒楼。

他瞥见了一抹深紫袍袖,但仅止于此。

“璧英是我挚友,我自然知道他可靠正直。”宿成玉收回目光,继续和姜晏说话,“但是,你也明白,璧英对待女子向来宽和,这些年惹出许多传闻。你与他相处,外人难免臆想,可能还会捏造不干不净的话……”

“会么?”

姜晏丢掉手里的残渣,探出车窗对宿成玉笑,“我觉得没事呀,就算有不好听的传闻,又能如何?我就喜欢季哥哥……”

她拖长了调子,一句话说得又慢又柔和。

宿成玉手指收紧,神色安静地望向姜晏。

“……喜欢同他一起顽。”

车里的少女,带着天真又傲慢的情绪,“我姜五娘,想和谁玩儿,想怎么过日子,难道要顾虑外人的看法么?”

“说得好。”

前方传来熟悉的笑语。

季桓策马而来,随手从宿成玉的马鞍周围折了一朵花,揉捻把玩。他今日穿着绛红色的外袍,头戴巾帻,发带飘飘,自有一番风流潇洒气度。

“迎面瞧着是侯府的车,都不用猜,就知道你在里面。”他弯着红唇打趣姜晏,“我耳朵灵,听见你们在聊我呢,怎么,背着我说坏话?”

姜晏哼了一声:“谁稀罕说你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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