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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静心下涌上一股恶寒,只觉得自己像田野间被狼群盯上的猎物一般,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强忍着不适与苏礼全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
这还是她回府一个月来头一回与父亲独处,除了尴尬和不适,便只剩下些淡薄的所剩无几的父女之情。
“静儿如今瞧着容光焕发了许多。”苏礼全生的高大壮硕,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苏和静面前,和善地笑道。
苏和静忍住心头想后退的冲动,回道:“多谢父亲夸赞。”语气里尽是冷漠之意。
苏礼全也不强求,仿若根本没有瞧见苏和静脸上的抗拒之意,笑着将她引到了书案前,并道:“为父有几个字不识得,你替我看看?”
苏和静愈发不解,父亲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怎可能有不识得的字?
走到书案旁,瞧见上头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苏和静这才恍然大悟。
——上头的字分明是昨日自己飞鸽传书给郑宣时写下来的信件。
她脸色一白,茫然无措地望向苏礼全。
苏礼全笑着将信件扔在了书桌旁的铜盆内,回身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指着苏和静身上淡色的衣衫说道:“只是和离,又不是守寡,你该穿些鲜亮色的衣衫才是。”
苏和静阖上了眼睛,既已如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了才是,她便恳切地对苏礼全说道:“父亲,我与郑小公爷两情相悦,不日太后娘娘便要赐婚,还请父亲高抬贵手。”
她本想用太后娘娘来震慑安平侯一番,可候了一阵,却也没等到苏礼全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仍是那一副含笑的温和模样,只是眸子里的冷意却掩盖不住。
“你与郑宣,不合适。”
苏和静抬眼一瞧,恰与苏礼全肆无忌惮的冰冷视线汇集在一块儿,她心内慌乱不已,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这般有恃无恐。
“太子讨厌极了郑宣,这事你也是知晓的。”苏礼全如此说道,他也算得上是太子党,他的女儿绝无可能与大长公主一党联姻。
这样的道理难道太后不明白?赐婚一事乃是无稽之谈。
苏和静自然也听出了苏礼全话里的笃定,父亲是太子坚实的拥趸,而大长公主与太子的糟糕关系满京城皆知。
父亲这是在告诉自己,她与郑宣绝无可能。
苏和静身形一晃,可前几日郑宣言之凿凿地对自己许诺,说太后娘娘会为她们二人赐婚,难道这是假的不成?
苏礼全到底对女儿有一两分怜惜,见她脸色如此惨白,便道:“你仔细想想,你写给小公爷的信怎么会到了我的手里。”
苏和静仍在发愣。
苏礼全便笑着说道:“这信是大长公主派人送来的,这背后的含义你可明白?”
苏和静愈发站不稳身子,一股天旋地转之意涌上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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