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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按照往日习惯,我可不会在此时回来,今天纯属出门太急忘拿了东西,又不想让旁人打扰你睡觉,只好自己多跑一趟。”

柳弦安将手旁一摞公文搭在他肩头:“军报也能随随便便丢在枕边?”

“这不是……”梁戍站起来,替自己辩解,“临出门时,色迷心窍。”

柳弦安早上睡得万分香甜,并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竟能把骁王殿下迷得如此陶醉忘我。梁戍笑着将他微敞的衣领拉拢,又把腰带重新系了系:“走吧,先陪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药房。”

柳弦安挑了件轻薄的披风,免得等会又被大哥唠叨风寒与湿气。梁戍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刚走出院子,就见高林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蜡月与他并肩而跑,肩上明显正扛着一个人。

看着渗出被单的血痕,梁戍眉头一皱,大步上前急问:“他怎么样?”

蜡月累得够呛:“没事,被苦统领打晕了。”

梁戍已经触到被单的手又收了回来:“什么意思,不是苦宥?”

“不是,是邪教妖女。”蜡月解释,“我本想带苦统领一道出来,但却遭到了拒绝,他说要继续留在白福教,多捞些东西,让王爷不必担心。”

高林竖起拇指,可以,这思路很对,换我我也捞。

乌蒙云乐最终被秘密送往一处关押地。她在一片浑噩中悠悠醒转,脖颈处如同被猛兽撕咬过,痛得几乎要尖叫出声。而比剧痛更令她恐惧的,是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并不是监牢,但她的脚腕上却捆着两条长长的铁链,铁链另一头,是巨大沉重的铁球。

她的记忆似乎空白了一截,只能记起那双美丽的金眸,然后睁眼就是眼前的景象。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被粗糙的布料扎得后背刺痛,负责看押她的妇人在旁道:“乌蒙姑娘所穿的衣服,处处都染毒,所以我便暂时寻了件自己的裙装,虽是旧衣,但清洗得很干净。”

“这是……这是你们的军营。”乌蒙云乐撑着坐起来,“他打晕了我,把我带来了这里!”

“他,苦统领吗?他并没有回来,仍在那片密林里。”妇人端来一碗糖水,“王爷稍后便会前来,你流了太多血,先喝点东西吧。”

乌蒙云乐挥手挡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入琰军手中,那些关于梁戍的残酷传闻不可遏制地涌入脑海,使她的面色越发苍白,细看时,甚至连脖颈处也显出了青黑色的纹路。

妇人叹了口气,将糖水放在桌上,阳光照着碗中莹润的红枣,像一颗颗发光的宝石。

乌蒙云乐却觉得那红分外妖冶,妖冶得不正常,她把碗推在地上,自己想要站起来,又因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摇摇晃晃。

妇人伸手欲拉她一把。

“你想干什么!”乌蒙云乐尖声问,在往后退时,余光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头发蓬乱,脖颈缠绕着渗血的白纱,穿着一身泛白而又不合身的宽大旧裙,如此陌生的模样,令她心中越发无措,一时连逃也顾不上了,拖着铁链踉踉跄跄扑到镜前,双眼直直瞪着镜中人,伸手将头发拢整齐。

“我要我的衣服。”乌蒙云乐转头,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我的衣服!”

妇人从未想过她在醒来之后,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也不敢太刺激对方的情绪,便一边出言安抚,一边差人去将此事报给高副将。

高林正与梁戍待在一起,柳弦安与柳弦澈也在。乌蒙云乐脖颈处的伤再重,也重不过她体内的毒,零零散散,加起来总有十七八种,而且大多已经伴随了她十多年。柳弦澈道:“木辙应当会定期定量地给她喂服解药,但解药亦有毒,毒素如此经年累月地累积起来,她恐也难以命长,顶多还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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