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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戍问:“更高是多高?”

柳弦安天马行空地想了想,差不多四万八千丈吧。

高林听乐了,插话说:“世间可没有这么高的山,顶多两千多丈。”

柳弦安回答:“那也可以。”

“哪里可以。”梁戍敲了敲他的脑袋,“两千多丈,顶峰终年积雪,你要怎么登上去?好了,不许再想这种问题。”

蛮横打断了柳二公子的翱翔飞升之梦。

哑鹫的成功试飞,大大振奋了军心,连吕象也难掩喜色,他觉得自己毕竟是驻军统领,打了胜仗,就算落不得头功,至少总能将这次失职放任之罪轻轻放下,接着坐稳屁股下的椅子。

大军继续前行。

柳弦安也继续躺在装着粮草的车里偷懒,不过有空来听天道的士兵却越来越少了,因为战事一触即发,每个人都紧绷着弦。他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呵欠,刚想接着睡觉,车外却有人“哐哐哐”地敲。

梁戍叫:“出来。”

柳弦安钻出粮草车,惊讶地发现,原来天都黑了啊。

他顺其自然握住梁戍伸来的手,任由对方把自己拽上马背。

梁戍将他发间的几根麦草捡掉,顺势扶了一把怀中歪斜的身体。从哑鹫上下来的那一夜,他又做了第二场梦,比前一次更加荒诞糜艳,这回总算看清了脸,也记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究竟有多白,似雪如霜的白。

大战在即,主帅却在荡漾春情,还荡得难以自持,怎么想都不合理,和中邪有一比。于是这几天,骁王殿下便没怎么往军队后方看,想要将梦刹一刹,结果遇上一个四万八千岁的睡仙,跟个秤砣似的,你若不去找,他就有本事在一堆草里躺上一天。梁戍实在牙痒,心也痒,此时将人拽上马背,还要不悦训斥:“就不会来找我说两句好听的?”

柳弦安很配合,反正说两句好听的又不累,像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势如破竹马到成功,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要多少有多少。

梁戍:“……”

这是他此生头一回与红尘欲念扯上关系,经验欠缺,所以业务不太熟练,只能时不时地手欠一把,生动演绎了何为剃头挑子一头热。奈何柳弦安最近可能是因为和梁戍混熟了,又或者是大道既通心胸更豁达,总之对扯头发摸胳膊之类的小动作,是可以抱以无限宽容态度的,概括起来,就是根本不会搭理。

留骁王殿下独在原地考虑,自己究竟哪一步没有做对,怎么会与梦完全不同。

柳弦安使劲伸了个懒腰,静静看着远处的天象:“明天会刮很大的风。”

“我会派些人保护你。”梁戍说,“想待在后方,还是想看哑鹫攻城?”

“看哑鹫攻城。”

“那你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了,爬山还需要一些时间。”梁戍慢慢遛马,带着他在营地里又走了一圈,看得高林很是稀奇,这大半夜的,自家王爷不睡觉,带着柳二公子骑的哪门子马?怕不会又出了什么乱子吧,于是亲自跑去探听究竟。

梁戍问:“怎么,你也想听?”

高林耿直回答:“啊对,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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