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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大声响也无,可现在突然就被填进了一番“吾死国生”的铿锵豪言,掷地简直如同金石,震得他脑仁子也嗡嗡响。
梁戍问:“又在发呆?”
柳弦安回神:“没有。”
梁戍戳了戳他的太阳穴,像是不大相信,毕竟那些白胡子老头一个赛一个健步如飞,跑得比贼都快。
柳弦安侧头一躲:“王爷下一步有何安排,要在暗中盯着阿畅,待凤小金一行人冒头后,就将他们一举捉拿归案吗?”
“或许还能有更好的计划。”梁戍道,“让他一路跟去白福教的老巢。邪教早晚是要铲除的,西南林地高密瘴气重重,并不容易被攻破,倘若能有人在内接应,攻破会方便许多。”
柳弦安又问:“所以王爷并不打算派人保护阿畅?”
“凤小金的功夫极高,我顶多派阿月远远尾随观察,却也无法近身,更别提保护。”梁戍道,“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凤小金的功夫极高,那同王爷相比呢?”
“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柳弦安判定:“那还是王爷要更厉害一些。”毕竟两人差着年纪,而且对方明显是讨偏门,讨得半人半鬼半死不活,算不得真本事。
梁戍一笑:“还有一件事,你是唯一替凤小金试过脉的人,所以得告诉阿畅,要怎么才能继续替他吊住命。”
“为了谭府旧案吗?”
“是。”梁戍道,“那日在山中,他曾说谭府灭门并非他所为,这事我会尽快查明,但前提是他作为距离真相最近的人,得将命留着。”
“我可以尽力一试。”柳弦安道,“但凤小金的伤的确诡异极了,没法保证肯定能活,再加上中间还隔了一个阿畅……不如王爷同我爹商量一下,将我与阿畅一起赶出山庄,这样还能更稳妥些。”
梁戍皱眉:“方才不还说若换做是你,肯定不会同意?”
“方才又没有说要替凤小金吊命,那我自然不必同往,阿畅一个人就能做好诱饵。”柳弦安道,“但现在王爷既然说了,我又没把握阿畅能不能做到,就只好自己去。”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梁戍被气笑了:“那两人要杀你,西南光是山路就蜿蜒陡峭得如同魔窟,做卧底又有多辛苦,说是九死一生亦不为过,你连多走两步路都要抱树,手无缚鸡之力,或许都没命活到西南。”
柳弦安心想,啊,听起来怎么这么辛苦,但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说:“知道了,也可以吧。”
“……”
梁戍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不阴不阳地给戳过肺管子了,而戳的人甚至并不知道他自己正在戳,还一脸真诚地皱着眉毛,活像个挠了你,还要来喵喵呜呜讨食的猫——或者说还不如猫,猫至少知道遇见危险要跑,不会抱着什么生死都一样的鬼态度睡不醒地往剑锋上凑。他甚至怀疑自己若是丢下他不管,可能等下回再来时,这人就真的成了仙。
柳弦安打了个呵欠,他困了。
梁戍道:“你不必去西南,随我一道回王城吧。”
柳弦安问:“为何?”
“替你将头疼的病彻底治好。”
这个理由听起来是很合理的。柳二公子最近几天之所以没有再头疼,完全是因为骁王殿下时时刻刻都在塞给他不同的新事物,忙忙碌碌,无需思考,所以也不必打开脑海中被封存的世界,可是等这座水榭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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