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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缎带。
这个吻吻轻而浅,像蜻蜓掠过水面,晃起一圈圈涟漪。
“愿你能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吱呀”一声门响,复又关上。
屋内就剩姜宛卿一个人。
酒意漾上来,她开始感到有一点有一点微醺。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姜宛卿扶着脑袋,扯下了缎带:“怎么?殿下是忘了什么……”
她的声音顿住。
整个人也顿住。
秋日的阳光明净极了,像是放在秋水中洗过,照耀之处,纤毫毕现。
进来的人已经不年轻了,含笑的眼睛带着一点点几不可见的细纹,身上穿着家常衣衫,头上挽着简单的螺髻,只簪着一对云母银簪,斜插着一枝细密的丹桂。
香气幽幽,笑容浅浅。
“卿卿,等饿了吧?红豆汤好了。”
红豆汤放在姜宛卿面前的桌上,热气袅袅上升,带着梦里才有的熟悉香气。
姜宛卿的视野迅速模糊,眼前有大片的雾气汇聚。
“娘!”
她扑进了那个永远温暖馨香的怀抱里。
*
隔着一座后花园,空虚站在回廊上,侍立在风昭然身后。
“殿下您是不是学歪了?那位玉少讨姑娘欢心,送的是苦心搜罗来的奇珍异本,一来那是人家姑娘心心念念的爱物,二是物件难以搜罗,所以才能见到苦心,这才能打动人。你送妇人算怎么回事——”
“闭嘴。”风昭然负着手,望着花园,也望着花园尽头那扇房门,“再聒噪便走远些。”
空虚乐得走开,正好可以去找沈慕儿。
他在心里深深觉得风昭然在讨人欢心这件事上着实是毫无天份,不及自己远矣。
太阳一点一点移到了头顶正中。
桂花的香气在阳光的蒸腾下越发浓郁了,像浓云般笼罩着整座道观。
那间屋子里偶尔传出明亮的笑声。
风昭然在回廊上坐下,阳光刚好照在他脸上,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此时的阳光温度恰到好处,晒得人微微感到酥麻。
除了在荒园的那段时光,他的生命中很少有这样静静晒太阳的时刻。
不过只要靠近姜宛卿,这样的时刻好像就随时都能来临。
那边传来一下门响,妇人走了出来,来到檐下,向他屈身行了一礼。
“夫人免礼。”
那妇人笑道,“殿下这是要做我的女婿吗?”
“孤已经是了。”
“那可要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啊。”
“孤会的。”
妇人一笑:“卿卿歇下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殿下了。”
风昭然看着她退下,越走越远,身影仿佛是消融在秋天的阳光下。
他穿过花园,走进那个房间。
姜宛卿睡在榻上,是一个弓身的姿势,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像是抱着什么很要紧的东西。
她的脸颊泛着胭脂般的红,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睡得很沉。
风昭然在榻上坐下。
“月下逢”是他给这酒起的名字,这是一种南疆酒,加了曼陀罗花浸泡,喝多了有迷人神志之效,酒的原名是一种当地土语,官话的意思是“摘月亮的人”,意思是喝了这酒连月亮都想摘。
现在姜宛卿在梦里,大约已经摘下了那一枚最想摘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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