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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有仆妇进来问讯:“娘娘何事传唤?”
“快, 快扶回宫本房, 再待下去本宫可活不成了!”
姜宛卿由仆妇扶着,经过风昭然身边的时候,朝他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是——上当了吧笨蛋!
风昭然站在风中,一动不动。
着实是有点可恶。
但临去那一个眨眼, 当时是明媚鲜妍,令星光都失色。
*
缎鞋虽然无用, 好歹挡了挡瓷片,姜宛卿脚心那个口子不算深,没两天便愈合了。
不过她一直装出略动一动便疼得钻心的神气,把蒋氏支使得团团转,等到沈慕儿肩上的伤口也好清了, 这才表示自己这么倒霉, 一定要出去拜拜神佛, 驱驱浊气才行。
她出门的时候大张旗鼓, 花了三天时间, 将姚城大大小小的庙宇道观都拜了一遍。
最后才停在无量观,与观主深谈半日,为观主精深的修为所折服, 愿意在无量观做一场九天九夜的大法事, 超度所有在洪灾中丧生的亡魂。
黄河冲破堤口形成了新的河道, 杨遵义命人沿新河道修建了河堤。
新河道冲垮了无数的农户与农田,但仿佛受到什么指引似地避开了官员富人们居住的东城。
“东城地势高。”风昭然一语道破,“数千年前,那里便是有权有势之人才能居住的地方。”
那里才是姚城千年以来得以建城的核心,无论多少次洪水都无法淹到它,洪水只能带走这座城池的边缘的百姓,等到汛期一过,洪水退去,大地再一次露出水面,很快又会有百姓在那里重新盖地低矮的房子。
一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二是因为经过洪水的土地会变得更肥沃,像是洪水肆虐过后心生悔意,留下了一点赔礼。
只有东城贵人们,永远可以享受河运带来的通达与便利,又不必承受洪水的暴戾无常。
眼下已经是七月的尾声,马上就要进入八月,秋雨一场比一场凉,也一场比一场小了。
汛期即将结束。
“殿下打算怎么安置这些灾民?”
上一世她没有来姚城,对于风昭然治水的事一无所知,后来风昭然登基,倒是颁了许多与民生息的法令,免税免赋免役,举国上下无不感恩戴德。
只是此回过头来看,不知他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还是为了收买人心,稳固地位。
“孤正是为这个来的。”
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屋子里没有点灯,两人摸黑坐在窗前的矮榻上,借着外头的一点星光,勉强可以看清彼此的轮廓,尽量压着嗓子。
风昭然推过去一叠银票。
“借你这场法事,帮孤一个忙,以姜家的名义包下全城的客栈和僧舍,再多搭草棚,只要家中有亡魂者,皆可以入住,不收分文。”
“为何不用你的名义?”
“若是孤来办这件事,杨遵义定会换着法子来捣乱。”
但姜家是庆王的泰山家,姜家要做善事,杨遵义巴结都来不及。
姜宛卿明白了他的意思,抚着那叠银票:“其实最好是以姐姐姜元龄的名义吧?”
风昭然顿了一下,星光淡淡,晚风悠悠,深夜的空气有着明显的凉意。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由姜宛卿打着庆王妃的名号,这种大法事全城瞩目,各家都要附礼。
若是用庆王妃的名头,不单是姚城,整个庆州的官员一旦得到消息便会趋之若鹜,生怕钱送得不够多,送得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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