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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章,是风昭然画的。
要找一块微凹的石头不难,但,“你哪里来的朱砂?”
“五妹妹以为孤这些天在后山挖什么?”
“……”姜宛卿喃喃,“朱砂这种东西,是随便一挖就能挖得到的吗?”
“原也不是稀奇之物,何况地志有云,落阳山多产朱砂雄黄,以阳气盛著称,因此得名。后来是建了藩王别院,将落阳山划为猎场,挖朱砂雄黄的人才少了,年岁日久,渐渐不为人所知。”
姜宛卿忽然想到了他在交出监国之权后整日坐在书房看地志,她一直以为那是他闲居无聊,所以看些闲书来打发时间。
她又一次忍不住怀疑:“难道你早知道自己会被贬谪到此处?”
“孤非神人,焉能未卜先知?”风昭然抚着怀里的猫,“只不过孤无论贬谪到何处,太子名头一日尚在,便一日不会受太大委屈。孤的父皇与七弟可不是想让孤出来享福的,自然要找个不拿孤当太子的地方,还有哪里比庆州更合适吗?”
……所以他是把庆州全境的地志都看过了?
并且还记得?
“……”
姜宛卿沉默了。
她居然试图在这个人面前玩些花样,真是班门弄斧。
朱砂要用来写字,需得用白酒再加上白芨调和。
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姜宛卿和未未欢快吃着麻辣兔丁,称赞这道菜味道殊胜,然后风昭然便说了一句:“若是有白酒会更好吃。”
未未第二天便兴高采烈地撺掇姜宛卿去买白酒。
当时出门前,风昭然又让她带些白芨回来。
白芨清毒止血,村间院落都会种上一些,未未打猎之时也常用它,很是眼熟,当天便从方嫂家的石阶下挖了一株回来。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宛如细针刺绣,一切密不透风,又无声无息。
也难怪未未要被他骗得团团转,她也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好吗?
姜宛卿坐在大石上,一脸麻木:“……你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你若是不知道便罢了,但你都起疑心了,我自然不必瞒你。”
阳光像是一道分界线,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却是一片幽暗。
风昭然的神情在这片幽暗之中显出一点寒意,“孤早说过,孤不喜欢扶商未未靠近你。你若是想去揭穿孤伪造印信也无妨,孤自有其它的办法让他不敢再靠近,只是怕下一回就没这么温和了。”
风吹来,姜宛卿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风昭然到底是风昭然。
哪怕他会微笑着说话,会系起围裙下厨,会抱着猫……他也依然是风昭然。
“风昭然,你之前不让未未露面,也是因为不想他靠近我吗?”
“……”风昭然沉默了片刻,“是。”
姜宛卿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他靠近我,是我会掉一块肉,还是你会掉一块肉?”
风昭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看猫,睫毛长长的,鼻梁挺拔。
小橘无处不可入梦乡,此时已经在他的臂弯里呼呼大睡。
小狸花则伸长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舔了一下。
两只小猫虽是一母同胞,但性情完全不同。
小橘最是粘人,无论谁抱都行,亲亲蹭蹭全套都来。
小狸花却是高冷无比,对谁都不屑一顾,唯有在风昭然面前便像是换了一只猫,天天婉转承欢。
“不可理喻!”
姜宛卿好气,不知是气人,还是气猫。
回到井台上的时候,就见未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姜宛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那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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