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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清风依然很恍惚地看向他, 哆嗦沉默着。严澹又笑了笑。

  “记忆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严澹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脑, “前段时间,我总是头疼,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是灌满了很多东西,但是又看不清。前几天扑上去那一下……”严澹伸手按住肩头那道疤痕,“忽然就像被打开了。”

  陶清风恍然若失道:“燕,燕澹生的记忆?”

  严澹轻轻笑了笑,眼眶周围一片却是红的,像是朱鹭——一种红眼白羽的鸟类色泽。

  “是啊。景园、礼部、国子监……”

  陶清风心中炸了一片惊雷。他紧紧握着严澹的手,胸膛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楚。

  “燕兄?真的是你吗?”陶清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去区分相似度了。他终于明白:那活脱脱就是燕澹生年长十岁后的容颜。

  “是我,又不完全是你认识的那个十八岁的我。”严澹陆续说了后来的经过。

  ——他后来又经历了三十年的朝局,拥有着位高人臣圆满的一辈子。而后那个变得沧桑、从容与沉遂的灵魂,渡过黄泉岸、走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时并未完全入喉,悄悄地吐了几口出去。意外的,却也被鬼差睁眼闭眼,放了德高望重的功臣一马。

  ——在轮回井前,还听到背后的小声议论:“……错判枉死的清白者,魂魄还阳续命。”

  睁眼闭眼,已换了人间。从一张白纸开始的灵魂,深处埋藏的禀赋从未改变。

  严澹继续思量着自己这两辈子:家世相似,却接受者完全不同的古时与现代不同的教育,它们却又奇妙的耦合在一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人格。

  严澹想着这辈子:他从小就对历史有天然的亲近度,好学又聪颖,很多事情仿佛不是从书本上听闻,而每每有一种重逢之感。虽然学的是历史,但经论词赋也一点就通,张口成诗,诸子之言无所不通。饶是以严家良好的教育资源来看,这样的天赋也实属罕见。这使他从小依旧在一种“天子骄子”环境中长大。

  但与上辈子的阶级固化通道不同,这辈子他生活在一个多元且自由的时代中。他活得更自然、舒心、熨帖,无需用古灵精怪般的机敏去抵抗那些与本性相违的封建规则道理,去掩盖他的困顿、愤怒与迷茫。他就像上辈子的晚年一样,活得顺遂、平静且自足。

  严澹现在能很从容说出那些话:“上辈子老了之后,时常做梦。有一次梦到斗边坊和西市坊交界的小院落,就是你暂居的院落。我站在巷口远远看着院门那边,你开门了,却没有看到我。我想走过去同你说话,你又把门关上了。”

  陶清风还沉浸在被冲击得大脑空白,刚接受了他就是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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