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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地描摹这一幅盛景。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轻响, 白子落,黑子溃不成军。
薛玉润从棋盘上抬起头来, 朝中山郡王世子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 笑道:“我以为, 世子确实没有说错。”
他不“让”她,她也能赢。
她就是厉害。
众人先是一愣,复尔爆发出哄堂喝彩:“彩!彩!彩!”
这小娘子,也太厉害了!
小娘子们文雅,没法像郎君们大声喝采,也激动得连连抚掌,朝薛玉润用力地摇着手上的罗帕。
那可是位小娘子呢!
这言外之意,中山郡王世子听明白了,长乐县主也听明白了——因为她的脸色忽红忽白,精彩纷呈。可她又瞧不出棋步的门道,只能气得甩袖:“哥哥!”然后蹬蹬地跑开了。
不过,中山郡王世子比许从登更善忍耐,他见状对薛玉润拱手笑道:“果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多谢姑娘赐教。舍妹无状,在下改日再请姑娘赐教。”
但他的声音和离去的脚步都淹没在了喝彩声中。
顾如瑛微微一笑,赵滢的声音更是激动:“的确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不愧是她的汤圆儿!
爽快啊!
就连三公主都兴奋地攥着许涟漪的袖子:“许姐姐许姐姐——”
“她确实很厉害。”许涟漪轻轻地低喃,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苦味。
众人紧盯着棋局之时,只有她看到了悄然站在人群中的皇上。
他看向薛玉润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情深似海。
也只有在他看向薛玉润时,她才能罕见地窥视到他淡漠疏离的表象下,真实而鲜活的人影。
三公主一听,立刻就不服气地道:“你也厉害啊。你是没见过她的刺绣,简直太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东西……”
许涟漪很沉又很轻地笑了一声:“谢谢你,殿下,谢谢你。”
*
薛玉润悄悄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呢。
但是,说就说罢,反正她总算蔫坏了一把,可以很是心满意足、优哉游哉地抿一口茶。
中山郡王世子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这般惺惺作态,跟许从登有什么两样?
先前她乍一看,还觉得中山郡王世子跟楚正则有一两分相似,现在想想,一定是太阳太大,晃了眼睛。
就连楚正则都不能让她吃哑巴亏,他一个中山郡王世子算什么?
唯一遗憾的是,她赢得痛快,却总觉得少了几分酣畅淋漓。没有跟楚正则对弈时,步步皆需苦思冥想的苦恼,也就没有悬崖上走丝线、艰难取胜后,通体舒泰的欢畅。
然而,她刚放下杯盏,就见一道清俊的身影坐在了她的对面。
寒玉似的手不紧不慢地捡起棋盘上的棋子。
他声调悠长,含着清浅的笑意:“姑娘精湛的棋艺,可容在下领教一二?”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薛玉润心头一跳。
她二话没说,伸手就将棋子一揽,全部打散,然后站起身来,严肃地道:“不要不要,我好累了,要去玩一点儿别的。”
要是被他找出了破局之法,黑子反而赢了白子,她面子往哪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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