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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守住了,城中百姓无一伤亡,前世的梦魇被击破,他应该高兴的。
甚至连上一世乌斯人秘而不宣的剑刃也被自己所驯化,成为了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刀,十分忠心地为敌对的汉人守城池,不惜将自己的命都豁了出去。
这不就是重生回来一次最想看见的结果吗?
上一世的惨剧已经被扭转,将这野狼驯养成愿意为自己赴死的狗……这不是已经够了吗?
江懿下意识地觉得裴向云没有那么容易死,眼前这一切宛如一个不真切的梦境,虚假而让人心惊。
他的指尖抚在裴向云的眉骨上,轻声道:“别装了,起来。”
可没人回答他。
狼崽子平日连睡着时脸上都是戾气,可眼下眉眼却温柔得很,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一样,以至于唇角都是微微翘起的。
可江懿却又清楚地知道,死人是不会笑的。
他的目光从那张被烟熏黑的脸上滑过,落在了那人肩上与胸口上交错斑驳的伤疤上。
不难看得出裴向云死前受了多重的伤,即便是如今再看,那伤口仍触目惊心得很。
于是直到现在,江懿才明白有些孽缘之所以称作孽缘,全然是因为纠缠不清,割舍不断。
满打满算,这辈子也要过去六年了。两世加起来一共十二年,可人这辈子又有几个十二年?
江懿说不清自己眼下的心情。
或许是失了挚爱,又觉得他对裴向云的情感远远未达「挚爱」的程度。
或许是养了多年的宠物暴毙而亡,又觉得自己和裴向云的关系,怎么说也要比「宠物」更进一层。
可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那破烂的轻铠糊在人身上,如剜不掉的疮疤般看得人心中难受。
江懿鬼使神差地想将那些辨不出原型的甲胄掰下去,却从那人胸口的轻铠下摸到了一个鼓包。
他将那东西拿出来,发现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袋子,看上去十分眼熟。
是自己今年春节时给他的那个福袋,没想到这狼崽子居然给留到了现在。
江懿忽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不知该用何种眼神去看自己手中攥着的那福袋。
不过是自己随手包的几锭碎银罢了,有什么好宝贝的?
真是蠢货……
分明是可以走的,为何又非要丢了命也要留下来?
谁稀罕你那承诺,谁稀罕你……
江懿深吸了一口气,分明胸口堵着什么般难受,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兴许是上辈子为死去的人流过太多,而这逆徒死得又确实太突然,让他眼下除了一片麻木外再无任何其他的心情。
江懿撑着椅子的扶手摇晃着起身,这才发现原来此处是州牧安排给裴向云的厢房,而他那平日不离身的包裹正静静放在桌脚边。
多少算是遗物了。
他将那包袱拿到桌上,却不料那打着的结未系紧,其中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散落在桌上。
江懿以为里面是狼崽子带着的衣物,定睛看去,桌上竟只有一套洗得发白的衣服,落在周围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物事。
而这些物事他竟有好些都十分眼熟。
有一串少女惯常买的金铃铛,应该是梅晏然送的。一只纸折的奇丑无比的乌龟,八成出自张素的手笔。还有一把木签,不知是从哪个寺里顺来的,散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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