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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戎愣了一下,继而大笑着拍了拍裴向云的背:“好小子,我那年果然没看错你!”

其实是看错了的。

他这么多年都走在所谓「坦途」的边缘,但凡有一次不留意,便会彻底跌入和与上辈子无异的深渊。

“若非关校尉带了一万人去支援宁北,陇西定会将他们拦在渝州城外。”

张戎依旧对撤兵一事耿耿于怀,口中先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狗日的洋人,好不容易叫他们嚣张一次。”

江懿双眸微眯:“关校尉带兵去宁北?宁北怎么了?”

“说是有成规模的马匪出没,人数很多……”张戎道,“接了信函便急匆匆走了。”

江懿追问他:“信函你看了吗……”

“看了啊……”

张戎轻叹一声:“老梅的小女儿前些日子在燕都出了事,他消沉了好几天,连家也不能回去,实在是……”

“那信函是他亲笔写的吗?”

张戎有些疑惑地看了江懿一眼:“为何这样讲?虽然我是个粗人,但不至于连字迹都认不出来吧?”

真说不准……

江懿想起裴向云所说的上辈子那封恰巧落在自己帐中的「亲笔信」,却没再继续计较。

两人连同渝州的州牧谈了一下午,将渝州城外可以部署兵力的地方在地图上仔细标注了出来,待结束时已是金乌西坠。

江懿心里装着事,前一天晚上本来就没休息好,如今神经紧绷着,额角隐隐作痛。

张戎虽然年纪大了,但到底是个武将,比他体力好太多,甚至还有闲心思喊膳房的小厮给他拿二两白酒来。

晚上的吃食是州府中膳房做的,兴许是前一日被江懿骂怕了,竟没因为有贵客到来而铺张浪费,只摆了一桌家常菜。

张戎将酒封打开:“三年前这个时候我回襄州,小住了些许日子,桃花开得正好呢,也不知这次打完了还赶不赶得上。”

裴向云拿起筷子的手动了下,轻声道:“将军也是襄州人么?”

“是啊……”张戎笑了笑,“当年我和他爹一同去的燕都,他爹去赶考,我去参军,一晃数十年过去了。”

裴向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呢?”

“你这小子挺怪。”

张戎有些惊讶:“往日我给素儿讲这些,素儿都是要捂着耳朵跑的,你倒是乐意听。”

裴向云唇角微翘,口中只说仰慕老将军年轻时的风姿,可实际上心中想的什么他自己清楚得很。

或许是上辈子造孽太深,他年年去襄州,却年年见不到桃花,如此反复四五次便也心如死灰,再也不奢求看一眼人间的四月芳菲。

可如今张戎提起从前时,他分明没去看过襄州的桃花,眼前却似乎浮现起一山的灼灼,心跳越来越快,如同亲眼见过一样。

难得有人愿意做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旧事的听众,张戎话匣子一开,喝酒喝到兴头上,和裴向云讲了许久。

直到醉意上涌,整个人趴俯于桌边,口中却仍不依不饶喃喃念着什么。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啊。”

裴向云轻咳一声:“将军醉了。”

江懿今晚也没怎么动筷子,只撑着脸颊听张戎回忆往昔,偶尔插一句嘴,心中是难得的平静。他唤来房外候着的小厮,要他们将老将军带回房中安置好。

灯火摇曳,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其实他是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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