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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懿听了他这回答,心中多了几分惊讶。
按照上辈子他对裴向云的了解,这狼崽子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与自己无关的事,死人就死人了,只要死的不是他自己,那无论谁都没可能让他迈出主动帮助别人的那一步。
可以说是相当冷血。
如今怎么忽然转性了?
江懿接着试探道:“你与他们关系很好?”
裴向云怔了下,摇摇头:“不算好……”
“那为何……”
“学生只是觉得,如果他们出了事,你会很难过……”裴向云小声道,“学生不想师父难过。”
江懿原本心中腾起一小簇希望的火苗,在听到裴向云说什么后骤然灭了。
他还以为自己这学生终于通了几分人性,懂了何为「同袍情谊」,何为「不能见死不救」。
原来不过还是为了他,当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江懿眉宇间压着失望的神色,冷下脸起身要走。
裴向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带着几分委屈地喊他:“师父,你别不理我。”
江懿的背影顿了下,没再说话,撩起帐帘走了出去。
老师好像很失望。
这次又是为什么?
裴向云摩挲着那枚信封,看着上面隽秀的字迹叹息一声,仔细地将它压在枕头底下。
他十分痛恨上辈子自己的自以为是。
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了解老师的人,结果到头来发现那人在想什么,到底在乎什么,他竟一概不知。
若是知道老师心中在想什么就好了。
他躺在床榻上,脑中不受控制地又想起方才撞见那人时的样子。
老师看见自己的身体时,好像确乎是受了好大的惊,连带着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裴向云舔了舔唇,只觉得喉咙与口舌又开始发干。
他一边默念着前些日子在江懿那儿抄的心经,一边强迫着自己将那些念头压下去,却没想适得其反,刚被抚慰过的念想再一次冒出头来。
十五六的少年恰好是血气方刚的年岁,身体尝了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裴向云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终于认命似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其实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大抵也是恰好情窦初开的。
那会儿他被江懿带着去了陇西军营旁边的一处村落中,遇见了个汉人姑娘。
那姑娘生得好看,人也大胆,不知怎的看他看对眼了,短短几天里又是送花又是送吃食,闹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懿听说后也揶揄过他,说燕都里像他这样大小的孩子怕是都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岁了,与那姑娘多接触接触不是坏事。
可他听后心中却不高兴起来。
老师若不在陇西回燕都,是不是也要谈婚论嫁,和某个姑娘成亲生子?
若老师成了家,那自己是不是就没人要了?
裴向云从小便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好不容易在江懿这儿得了个栖身之所。
但凡一想到「被老师丢掉」的一丝一毫可能性,便足以让他胆寒欲裂。
他态度相当坚决地拒绝了那个姑娘,姑娘应当是心里委屈,问他那什么样的姑娘才会让他倾心,被他所爱。
裴向云下意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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