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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自己的腿还是有些麻木。
靳也一声不吭,但显然什么都知道。他向随希声走了过来,而后默不作声再次背起了他。
随希声瘫在靳也坚实有力的背膀上,被水浸泡得近乎死白的嘴唇嗫嚅着动了动。
虽然靳也有在尽力掩饰,但随希声仍然看出来他的脚步是不均匀的,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一瘸一拐,挺明显的。
他想说自己可以尝试着走一段路,但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随希声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融入了靳也的沉默。
他还是不习惯接受别人毫无保留的喜爱,炙热到可以灼烧他冰冷的灵魂。
因为他明白,这种东西,得到了一次,就再也不会想要放手。
……
靳也只走了一段时间,碰上顺风车,带着随希声回到了一栋平平无奇的公寓里。
他过往的别墅全部住不得了。
郭祺福敢对这两个人这么赶尽杀绝,一是靳也背后没有人。
二是随希声虽然名义上是文修成的儿子,可郭祺福一行人自认为有他违法犯罪的把柄,谅定他不会说出去。
一开始,随希声是想要让他们这群人的恶行被揭露,然后死在监狱的。
可是现在……
随希声敛着眼皮,刚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的发梢上滴落着小水珠。
他披着靳也给他盖上的毛毯,目光无痕迹地在靳也的腿上划过,眸中冷意掩都掩不住。
背对着随希声正在擦头发的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过身后看到的,已经是一个乖巧无辜冲他笑着的随希声了。
靳也眼底一暗,抓着毛巾的手指紧了紧,指节几乎用力到苍白。
天知道……他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随希声把自己藏得太好,好像人间蒸发似的,他根本找不到这家伙半点踪迹。
现在看到,心里藏着的那些阴暗念头便一个一个在脑海中闪过,叫嚣着要把眼前人那副可恶的面具撕碎,让他不受控制地露出真实而恍惚的表情。
随希声不知道的是,在郭祺福的包间里,靳也伸出来的那只手,很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人没有发现靳也的另外一只手——
捏碎的酒杯碎片割得它鲜血淋漓,颤抖而兴奋。
但重逢的场景不合适,身边人也不合适。
靳也是自己去那个地方的,因为郭祺福知道他对随希声的心思,刻意拿这个诱饵来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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