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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诺听着屋中的声音,拳心紧握时桃花眼里遍布寒霜。
这就是沈家不曾出头的理由?
这就是她母亲恶名昭著,天庆帝高坐玄堂的借口?
她想问沈忠康天下百姓是人,她母亲就不是?她想质问他凭什么要拿着他们公主府上百条性命和她母亲多年冤屈去成全他所谓的大义?!
天下人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是死是活又与她何干?
她只知道她母亲护着的朝堂背叛了她,她母亲维护的皇帝杀了她,就连她救过的朝臣也舍了她……
这天下曾经是她母亲护着的,就算毁了那又如何。
凭什么要用她母亲的死,用她弟弟和公主府上百冤魂枯骨来换天下太平?
凭什么?!
胸前郁气翻涌之时,薛诺眼中一点点猩红,唇齿之间隐现血腥味,那层层急蹿上来的剧痛让她脑海里几乎全是血腥念头。
薛诺直接扭头就冲进了雨幕中,没听到身后沈却沉默良久后朝着沈忠康说出的话。
“可是祖父,这对永昭公主何其不公。”
“她护了苍生,稳了朝堂,却恶名加身。”
“您曾与我说过,这世间之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天庆帝所为之事不配为君,凭什么要拿永昭公主来成全他的名声?”
沈忠康愣了一下。
沈却一字一句地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是永昭公主死了,就能抹去她曾经做过的事情,更不是她死就活该被人践踏。”
“她若地下有知,会心寒的。”
沈却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沸腾,既有愤怒,又有憋屈,甚至还有替那绝世之人的不甘和怨愤。
他起身离开之后,屋中安静极了。
沈忠康呆坐在原地神情仲怔,一旁沈正天朝着他低声道:“父亲,您别听长垣胡说,他不知当时情况……”随即低骂,“这混账东西,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言乱语,看我回头怎么教训他!”
沈忠康摆摆手,神色黯然:“不怪他,他说的没错,是我愧对嬴姮。”
“父亲……”
沈正天看着沈忠康侧过头去时疲惫又泛红的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沈却憋着一口气从房中出来之后,就见原本站在门前廊下的薛诺没了踪影。
“阿诺呢?”沈却问。
姜成说道:“刚才突然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理我,连伞都没拿……”
沈却脸色瞬时变了,外间雨大的砸在房梁顶上都噼啪作响,那雨幕接天连地几乎看不清楚附近的东西。
听闻薛诺走时连伞都没拿,他难得动了气:“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拦着他?!”
姜成无辜,他拦了,只是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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