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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切斯特仿佛心满意足,放下餐叉,对法尔克斯说:“厨师做得很好,每年工钱加十英镑。”
然后他又看了伯纱一眼,就快步走出餐厅,往书房去了。
伯纱此时也结束了晚餐,她站起身,走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准备安静地度过寂静的夜晚。
桑菲尔德真是偏僻啊,附近一英里毫无人烟,此时寒风凛冽,在窗外发出呼呼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凄凉。
如果今晚的“伯纱”被关在阁楼里,听到这种风声,她会想什么呢?
一定很无助,很孤独,仿佛风暴中的海浪,被打击得破败不堪,越来越疯狂吧?
伯纱真可悲啊。
亲爱的丈夫把她抛弃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自己却到欧洲四处留情,法国舞女、意大利交际花、德国的穷姑娘……
他玩弄她们,再一一把她们抛弃,好像伯纱一样。
这桑菲尔德就像一座坟墓,禁锢了伯纱的自由,埋葬了她的幸福。
最后,却有一个单纯的姑娘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取代她最后一丝位置。
所以,何不烧了它,把罗切斯特和自己烧毁,这样他们就永远也不能分开。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傻姑娘,你死了有什么用,他更加不会记得你,只会只会彻底遗忘你,把你当成一粒灰尘。
过自己的人生吧,珍惜现在,自尊自爱,享受生活。
炙热的感觉在指尖流淌,伯纱瞬间回过神,发现自己此刻离烛火很近,手指几乎已经触碰到火苗,瞬间缩回了手。
太可怕了,这种危险的感觉随时会纠缠过来。
在她放松精神的时候,产生负面情绪的时候,她就好像被“伯纱”主宰,总是试图作出毁灭行为。
她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尽量不去想消极的东西。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
“夫人,要弹弹琴吗?”法尔克斯刚刚在旁边编织,此时抬起头,发现她的视线,立即询问。
伯纱也看到了窗边的钢琴,她不自觉站了起来,在钢琴边的长凳上坐下。
在昏暗的烛光下,漆黑的钢琴反射着幽幽的冷光,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突然开始想念。
埃里克,她在舌尖默念这个名字,手指不自觉在键盘上飞舞。
钢琴的音质很好,是罗切斯特家族的传家宝之一,此刻在她的手下,重新焕发了生命。
钢琴的音色十分饱满,音符如涓涓细流一样飞下山涧,渐渐的,它如江入大海,发出咆哮的怒吼,在黑夜里翻滚着,席卷着所有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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