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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赐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和不敢相信。

  “是。”宋益珊咬了咬牙,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刀:“我会在展览会之前,做出一个能够传承父亲风格的陶人,不会给陶人宋这三个字丢人的。”

  望着眼前的宋益珊,宋天赐微微眯起眼睛,打量她良久,最后终于淡淡地说:“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吧。”

  各自拿出属于自己的作品来,看看到底是谁,才是那个真正承继了陶人宋衣钵的人!

  宋天赐笑了笑,最后扫了眼宋益珊,飘然而去。

  死死地瞪着宋天赐离去的背影,半响后,宋益珊才缓慢地转头,看向这陶吧里各处架子上的展览品。

  这都是她的作品,有匠心独具的陶罐,也有别致优雅的贝壳,更有趣味十足的盆栽,这些生活中平凡的物件,在用陶泥铸造出来后,有了一股子或古朴或优雅的气息,静静地陈列在周围的陶架上。

  可是这么多作品,却没有一个活物,没有人,没有狗,没有猫,甚至连一条鱼都没有!

  她刚才,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去给宋天赐夸下前去参加展览会的海口?

  阿陶望着她沮丧的样子,走上前,轻轻地半蹲在了她面前,又握住了她的手。

  面对着无言的安慰,宋益珊有那么一刻,忽然想哭一场。

  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又莫名怀有身孕,她整个人只能坚强起来,独自打理着一起,让自己再也不能流露出半分脆弱。

  但事实上呢,在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被父亲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模糊的视线中,抬起头,她看到了阿陶一如既往清冷中泛着温柔的黑色眼眸,这一瞬间,她竟然控制不住,趴在了阿陶的肩膀上。

  阿陶伸出胳膊,将她接住,搂在怀里。

  他的胸膛并不够宽厚,可是臂膀却十分有力。

  当宋益珊扑到他怀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道:“我为什么要硬逞能答应?我其实根本做不出来啊!”

  “我说了,你可以的。”

  “不可以啊,我只做了一个陶人,还丢了!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在做梦,也许我根本没做出来过,也许那个陶人就是我臆想出来的,也可能我这辈子,真得只有那么一次灵感,以后再也做不出来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有压力。做出来陶人也好,做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们都可以去参加那个展览会。”

  “不行啊,我是陶人宋的女儿,陶人宋的女儿,怎么可以不会做陶人?”这是她走不出的心结。

  她是个不孝顺的女儿,直到父亲临死,都没有办法去继承父亲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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