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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走后,裴炀缓慢地眨眨眼:“明天怎么走?”
傅书濯托着下颌:“明天可能要辛苦一点,坐完飞机还要转乘其它交通工具。”
裴炀愣了愣,不知道傅书濯到底要带他去哪儿。
不过没关系,去哪儿都可以。
回去路上,傅书濯从路边老太太手里买了一支玫瑰,却一直没送出手。
裴炀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灼灼都走了,你买花做什么?”
“插花瓶里。”傅书濯没忍住笑,猫儿咬钩了。
“我们明天就走,等回来都烂了。”裴炀撇嘴。
“那送给我们裴总。”傅书濯说。
“我才不要。”裴炀冷笑,他才不要当被最后考虑的那位。
“那我求求裴总,收下我特地为你买的花。”傅书濯用花蕊蹭裴炀的耳朵,只见他耳垂一颤,还越来越红,一点不经逗。
裴炀不堪其扰,勉为其难夺过花:“你好好说话!”
傅书濯明知故问:“裴总有喜欢我一点了吗?”
“谁会喜欢混蛋?”裴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啊,还结婚了呢。”傅书濯走在他身后,看着背影也觉得满足。
“明天就离。”
“小黑屋手铐铁链伺候。”
他们边闹边往家的方向去,傅书濯心里难得放松片刻。他忽而觉得这样也挺好,像极了他们刚谈恋爱时的黏糊模样。
小猫总是口是心非,纯情又害臊,摸摸耳朵,揉揉尾巴,让他老老实实地软在你怀里——就像今天在更衣间时一样。
回到家傅书濯就先去了书房,他还有点事要处理。首先,他向国内阿尔茨海默症专研医疗团队捐助了一大笔资金,也是他个人婚内可挪动的所有存款。
医疗团队负责人也知道他先生裴炀的病情,正在尽一切努力进行攻克。
尽管突破性的研究希望渺茫,但傅书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呢。
虽然他永远不会松开裴炀的手,可他仍然想要一个正常的爱人。
他希望裴炀能记得他,爱他,希望他永远健康平安,能够与他白首看夕阳,而不是毫无生活自理能力,失去尊严与人格。
更甚者是死亡。
尽管阿尔兹海默症本身不致死,可因为身体机能在慢慢退化,最后很可能会患各种各样的并发症,心肺衰竭感染等等。
傅书濯想要的是白头到老,而不是短促的美好。
傅书濯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时光册。
里面有很多照片与日记,是他跟裴炀在一起的十七年共同留下的回忆,里面有他们看过的山与海,感受过的风与雨。
过去确诊的一年里,裴炀在很多照片旁都贴了便签——都是他想在彻底糊涂前,能再陪傅书濯一起重温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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