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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吗?”
“不是。”薛裴微微笑着,平静地道出答案,“另一个名字是我的。”
震惊之下,朱依依有一刻的迟缓,大脑一片空白,她眉头皱了皱,眼底尽是茫然。
她几乎以为是她听错了,又或是薛裴说错了。
回过神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将它摘下来,可那手镯扣得太紧,一时无法轻易地取下。
“别摘,求你。”
薛裴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刻也不愿松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望向她时带着卑微的乞求,让人想起那幅著名的油画——将要行刑的犯人,还在渴求着审判者最后一次的怜悯,他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辩护的机会。
“我一向自认聪明,但在一件事上却频频犯错,我爱一个人,可是我又不承认我爱她,我不断告诉我自己,我对她只是亲情,不是爱。这些年,我一直都这样催眠我自己,我习惯了对她好,也习惯了她对我好,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失去她的爱,更没有想过她会把这份爱收回,再转赠给别人。
当我开始失去她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变了。我以为只要离开她,我就能对那段感情逐渐脱敏,后来我发现在国外的每一天,我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她的朋友圈,看她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过得开不开心,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明明很想她,可是我不能找她。
前段时间,我在法国遇到以前的一位老师,他说他曾经没收过一封情书,是十年前一个女孩写给我的,从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要看完这封信才能入睡,好几次做梦,我都梦见她在低头给我写信,握着笔杆一笔一划地写着,终于有一次,在梦里,我真的收到了那封情书,是她亲自拿给我的,我刚想答应她,可是梦就醒了,似乎是个不好的征兆。
我早知道我的人生不会太过圆满,直到昨天那通电话,那把悬在我脖子上的刀终于落下了。在飞机那十二个小时,我想过很多卑劣的方法终止这场婚礼,但是,我想到在那一万种可能里,如果有一种可能是你愿意和我走呢,如果你也对那十年心有不甘呢?”
朱依依好像听明白了什么,打断了他的深情演讲:“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吗?”
她脸色霎时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望向他的眼神只剩下厌恶。
空气变得更加压抑,室内安静得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薛裴喉结动了动,声音已然有些哽咽:“对不起,依依。”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朱依依追问着,语气有些急迫,“五年前?”
薛裴沉默着,没有说话。
“十年前?”
从薛裴的眼神里,朱依依得到了答案。
这一刻,她不知怎么竟笑了笑,眼眶也霎时红了:“我本来以为我藏得很好的,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直白地告诉我呢?”
她忽而觉得可笑,原来她自认为单恋的十年,患得患失的十年,一直都有观众,他见证了她小心翼翼的难堪,试探却又收回的讨好,一次又一次毫无原则的让步,这些原来他都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薛裴固执地重复着道歉,俯身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将她划入自己的领地之内,“过去的十年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十年,二十年,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不求你爱我,也不求你像从前一样待我好,但你不能在我最爱你的时候,选择放弃我。”
楼下还在播放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化妆间里贴满了红色的窗花,角落里堆着宾客们送来的礼物,垒成一座小山,到处是一派喜庆,更映衬着这画面有多荒谬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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