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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遂低着头,局促不安的绞着十指,一双清亮的眼睛瞬间染了一层水雾。她无可奈何,满脸愁容的颤声唤了一句,“大表哥。”
就听得容迁低声训道:“真是笨的可以,你小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的雪梨已为人妇,早就不是小时候天真无邪的将军府大小姐了。她嫁入容王府,在容王妃的百般刁难下,更懂什么是男女有别,遂低头往后连退几步,同容迁拉开距离后,微微一福身,道了句谢就要走。
哪知容迁从后面一把攥住雪梨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她猝不及防,收步不及,险些就撞到了容迁怀里。容迁这个人,从来都是严于律己、白璧无瑕。从小到大规规框框早将他禁锢成一个无欲无求、完美无瑕的世子。接人待物总是一副文质彬彬、仪表得体的样子,雪梨从来没有见过容迁会有这般不顾及礼仪的时候。
诚如容迁所言,她已经不是那个抱着表哥的腿,痴缠着要出去骑马的小姑娘了。而他也不仅仅是记忆里的表哥。
雪梨当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惊呼声全部哑在嗓子里,她伸手捂住嘴巴,生怕招了外人过来——此处是皇宫,若要人知道她与夫君嫡亲的兄长拉拉扯扯,她自是不能活了。
可容迁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色,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他略一思忖,伸手将身上的貂毛披风解开,劈头盖脸的抛到雪梨身上。
这貂毛披风极宽大,带着容迁身上淡淡的檀香,雪梨僵着十指,咬紧下唇,她也不知自己是气恼,还是委屈,攥紧了披风直至指尖泛白都不肯松手。
他见雪梨眼眶微红,一副气红了眼睛,要哭不哭的模样,略有些嘲讽的低声道:“我不过隔着几层衣裳拉了一下你的手腕,你就要如此恼羞成怒?你从前要嫁给容时的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都哪里去了?”
此话一出,雪梨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她眼眶里蓄了两大包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砸在手背上。
容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弧线,半晌儿攥紧拳头轻斥道:“别哭了,哭得难看死了!”
雪梨哪里忍得住泪,她的娘家也回不去了,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也将她置之不理。临到关头,还得要一向相看两厌的表哥来替她解围。
容迁长叹口气,十指都拢在袖中,终是没能将手伸出去。
这些都是前世的记忆了,不知怎的,雪梨突然又想起了这么一段。她暗暗腹诽,觉得容迁这个也是足够面冷心硬的,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前世讨不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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