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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印象里,苏时康跟他说话一直是无所谓的,混不在意的,心如死水的。
你奶奶怎么了?
她
时康啊,我现在在上海走不开啊,你晓风阿姨刚诞下一个男孩儿,刚从手术室出来呢!
男,男孩儿?
苏时康这时觉得嗓音已经说不上话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眼泪就这么大颗地无意识地无声地掉了下来。
这些年哪怕再吃苦他都没哭过,没这样过。
什么时候
时康啊,这边忙呢,先挂了啊,你奶奶要有情况就打电话给我。
爸!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谌维看着他,苏时康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快要崩断的弦,他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这么失望,这么无力的样子。
他离苏时康离得近,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已经大致听清楚了。
他知道他的父亲不管他,却没想到他父亲那么决绝,居然在这个时候和二婚太太生了二胎,谌维从小生在富裕的家庭,知道他们这层阶级的恩恩怨怨,是怕他以后过来抢苏家的财产么?
时康
苏时康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就坐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的板砖,瓷砖被擦的雪亮,印出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苏文军去了上海,可他前段时间跟他奶奶通电话的时候,他奶奶还告诉他,苏文军每个星期天都会过来。
为什么着急生男孩他心里清楚,为什么跑去上海,是因为想给新生儿办个上海户口。
彭城河老区就要拆迁,苏文军的家也不能幸免,他以后退休了是要到上海落户的。
那他和他奶奶呢,苏文军就从未考虑过。
这些苏时康根本不能想象,越想多他的心就越痛,苏时康不明白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能过成这样。
谌维还在想怎么安慰他,手术就结束了。
开颅手术不是很成功,苏奶奶被放进了高级护理重症病房。
老太太现在麻醉还没过,要是过完醒来了你们就跟她说说话吧,她虽没意识,做手术之前却一直喊着两个人名字,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
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医生只说了这几句,却也足够说明一切了。谌维将手续办理的很好,不管是护理还是病房都砸了很多钱回去,他们走到病房里,见这个平时身体健康还能种菜的老太太全身插满管子,安静地躺在病房里。
旁边是监护仪刺耳的滴滴滴滴声。
苏时康走到苏奶奶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老太太的手很枯黄,很干燥,皮肤黄的看不到血管,只能看到皮肤上的斑斑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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