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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线条为什么叫兰叶描,讲究的就是落笔轻盈、收笔利落、形神兼备。但是现在这些轮廓粗细变化和硬度都不对。秦舟指着几处生硬的转折点说,还有这里,本来我是打算照相近仪轨把花纹补齐,但是这块像素有问题,跟旁边质感差距很大。

杜清压根看不出来什么软硬质感,只能折衷:那您先拿这个应付一下评审行吗?等答完辩我立刻处理。

秦舟果断拒绝,以次充好他做不来:我都能看出来,评审组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现在去了噪、补了色,那过程也是不精准的,这些错误影响到后续操作怎么办?

杜清摇摇头,秦老师,我不是不帮您改,是这种细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两头顾到最后可能就两头丢。我手头这个明天就要做完,事情不得分轻重缓急吗?

秦舟肯定没他懂技术,也知道团队的不容易。二十来号人不但要实勘采集,还得兼顾系统研发,每个人都很辛苦。站在这的都是专业领域佼佼者,带点近乎钻牛角尖的傲气也正常。

但问题总得解决,秦舟性子急,尤其在业务方面遇见这种事总压不住火,一着急语气就有些冲。对面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你来我往,气氛开始往剑拔弩张的方向走。

周围人都不敢打断,缩着脖子等他们争出方案,后来也不知道哪个胆大的,把柏知望从机房叫出来。

组长到了,冰点才破。

柏知望本来感冒都快好了,结果中途病害模拟突然遇见BUG,他怕影响进度带人连夜排查,好好的风寒又变得严重。

正病着难受,一听同事说秦舟差点跟人吵起来,他连头上的退烧贴都没来得及撕,踏着拖鞋就跑出来。

怎么回事?柏知望声音虚弱,带着浓厚的鼻音。

杜清把来龙去脉解释一遍,秦舟则盯着他额上的白贴发愣。

柏知望听完,很快拿主意:没事,现在改吧,及时止损的话工作量还可以。

组长平时说话就淡淡的,现在喉咙不舒服,嗓音更是听着轻。

杜清不说话,低着头嗫嚅:可是答辩材料

柏知望听不清,烧得昏头胀脑,语气却还是很温和:答辩不是为了给咱打预防针、让咱把缺漏都藏好不被发现的,修复成果不过关,这就是重和急。

柏老师从不发火,这种程度已经算很严厉的训话。他病得一个头两个大,出来给秦舟撑场面已经够累,还得有理有据地调和气氛,免得伤人。

杜清当然晓得治学要严谨,办公室里贴的口号他倒着都会背,可他自认立场也不算错,猛地被领导训话他也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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